手接过枣泥馅的冰皮糕点,咬了一口道:“听说他成亲十年,三年抱一个,倒是半点没有浪费时间。今年是丁酉年,生的孩子属鸡,我记得行李里还有一套多曲长杯,上面雕刻的就是公鸡。你去找出来等孩子满月的时候作为贺礼之用。”
曾闵秀忙应了,开了箱柜取出那套银杯。银杯一套四只小巧可爱,杯面上是一只栩栩如生锤揲出来的公鸡,双翼平展两足蹬地作欲飞状,在胸、腹、双翼处嵌绿松石。四周缀六枚灵芝,杯身上部浮雕作六列卷草纹,
这套礼物虽不贵重但是很合时宜,曾闵秀知道那位四当家为人和善,帮着徐直在大当家面前说过话的。但是现在人人都盯着看,两家私下的往来也不敢招人眼,就这样不远不近地处着才是最好。
松木圆桌上是热腾腾的米粥,熬炼得几乎见不到一颗米,旁边是几样家常小菜,琵琶大虾、肉丁酱瓜卷、凉拌豆腐鱼、酿冬菇盒子,还有一壶烫得正正好的清淡米酒。徐直不由食指大开,拈了筷子尝了几口就知这些菜式都是女人亲手做的。
两人在桌前你敬我全正喝得热乎,门外传来几声扣门响声。
徐直走过去,与门外的人细语几句,回身抓过衣服旧往外走。曾闵秀连忙追问发生何事,徐直踌躇了一下道:“叶麻子正在拷打水猴子,非说他通敌,我寻思多半是前一向这小子给我们通风报信,让人抓住了把柄,叶麻子不过是杀鸡儆猴呢!”
曾闵秀心里咯噔一下,想起那个笑起来痞痞的油滑少年,终究有些不落忍道:“那叶麻子不过是怀恨在心,我跟你一路吧,大不了我给他陪个不是!”
徐直想了一下,轻轻点了一下头。
岛上西面有一个小小的码头,原是岛民划着小筏子在四周捕捞海物用的,此刻停了一艘小船,桅杆上反剪着手吊着一人,衣衫褴褛正是水猴子。烈日之下,曾闵秀远远地就瞧见那孩子干得几乎成壳的嘴巴,细廋的胳膊上条条鞭痕宛然,已经看不出是死是活了!
树荫处,叶麻子腆着肚子躺在竹榻上,受伤的右手大概还没有好利索,用绸带挎在脖颈上,半眯着眼睛看着远远走来的人。
徐直笑嘻嘻地问道:“三哥身子可好?手下不听话教训一顿就是了,何苦盯着大太阳在这里干耗,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那些小嫂子可不要哭死?”
叶麻子忍了心头怒气,冷冷道:“哥哥我就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五弟不需为我操心。只是五弟妹年轻貌美,你要是有个意外,剩下她寡妇一人可是要招人惦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