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骄得了义父的吩咐一时忙得焦头烂额。
曹大的尸身要派人谨慎看顾,各位当家那里都要亲自去下贴子才妥当。这回是义父头次在岛上大张旗鼓地做东,不管收到帖子的人家领不领情,到时候场次坐位怎样安排都有讲究都得提前安排好,这是头等大事半点都不能马虎。
正在支派人手之际,就见傅百善施然提着一个食盒进门,忙不迭地跑过来揖手,“真哥儿,又来给秀姨送吃的吗?这回是宽婶还是荔枝做的?”
傅百善从小被家人唤做珍哥,如今听了真哥儿这个称呼倒觉得亲切,抿嘴顽笑道:“我是你秀姨的表弟,你如此唤我岂不是差了辈份?”
整日价在码头上跑,徐骄一张干瘦容长脸越发地黑亮,笑得见牙不见眼,“咱们各论各的,差不了辈儿,我闻这香气是炖的麻油~□□?”
傅百善掀开食盒盖子,“真属狗鼻子,宽婶特地给你家秀姨炖来补身子的。不过这岛上的鸡叫价也忒贵了,等会我把帐算明白了叫你们五当家一起兑给我。”
徐骄听了心中一动,索性从身旁小几的抽屉里摸出一块十两重的银锭并纸单子递过去,双手合十央求道:“那就一事不烦二主,都是一家人我也不说外道的话,我这边实在抽不开身,劳烦你帮我跑一趟坊里的潘记灯笼铺。跟掌柜的说,明个儿晚上北面小码头上要二十只上好羊角灯,这是先下的定银。等这一晌忙完,你的跑腿费、头几次你们垫付的银子一块给你汇帐。”
傅百善一挑长眉斜睨他一眼,对着这张讨好外加些许狡黠的笑脸没有多话,利落地将食盒递过去伸手接过银锭。
徐骄嘿嘿一笑,欢喜地拍了下身上的灰尘后提起地上的食盒。一边往回走一边暗叹:这丫头连走路都虎虎有生风,虽然年纪小却颇有一种难以描述清楚的威仪,难怪至今无人识破她是女儿身。不过她再在赤屿岛呆个一年半载,怕是真的要成个男人婆了,到时候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要她?
傅百善再没想到有人在担心自己日后嫁不出去,反正无事拿了银子就直奔坊市。
赤屿岛有近千人常住,这么多人的吃穿用度催生了各个行业的兴起,打铁的、卖菜的、吹糖人的,在拐角的地方甚至还有一间小小的金铺。岛上的百姓不但认金银,就连银票也一样通用,乍一看真和中土的普通乡镇的繁庶热闹一般无二。
潘记灯笼铺子只有一个小门脸,傅百善饶有兴致左看右看。就见这间铺子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连大梁上都堆满了灯笼,大的有半人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