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在父女俩的劝说下,罗美芳勉强同意减掉一半行李,不过最终还是收了两大袋。
送行这天,天公也不作美,天阴沉沉的,似乎随时会下雨,接兵的大卡车停在县武装部,周围站满了送别自家孩子的家属,啜泣声断断续续响起。
罗美芳看着已经和自己一般高的女儿,拉着她的手眼泪扑簌簌地掉,小叶子瘪着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此情此景,云落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低声安慰母亲,又摸摸弟弟圆圆的脑袋,最后看向父亲,云建业抿着嘴不说话,眼底微微的水光却出卖了他的真实心情。
上车前她深深地看了一眼俞少白,明媚的眼眸中浮起一层淡淡的薄雾,看着越来越远的卡车,一直倔强没掉泪的云叶终于嚎啕大哭起来,云建业深深吸了口气,抬头望着天。
俞少白的脸上似乎没有多余的表情,他只是定定地看着那双雾水朦胧的眼眸,直到卡车渐渐消失在路的尽头。
送行的家属逐渐散去,再多的泪终究在烈日下蒸发殆尽,车上的哭泣声此起彼伏,毕竟都是些第一次离家的少年少女,现在不如将来通讯那样发达,一封信十天半个月才到,电话就不是随时可以打的。
大卡车将这群懵懂朝气的孩子们送到火车站后,又是一阵哭泣响起,前来接新兵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连长,他虎着脸瓮声瓮气道:“一整车父老乡亲看着呢,哭什么哭,哭了一路了还不够?”
“张连长,我第一次离开爹娘,难过嘛!”一个脸圆圆的女孩噘着嘴,委屈巴巴地开口道。
她的话瞬间引来了大片符合,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哭泣的理由,没想到张连长脸更黑了,他往隔壁车厢看了一眼,惹着怒意压低声音训斥:“在座的大多数父母都是军人,部队什么作风想必你们也多少了解,多的我就不说了,再没完没了哭的,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们。”
说完也不理会他们,转身便出了这节车厢,这番话果然很有效果,哭泣声减少,只余几声压抑的抽泣声,有那忿忿不平的少年男女凑在一起,低声讨伐冷石心肠的张连长。
呜呜呜的鸣笛声响起,火车向着大西北呼啸前行,路途的新鲜景色很快吸引了这些从没出过门的少年少女们,他们兴奋地讨论着车外的风景。
云落没有参与对面女孩的讨论,静静地望着车窗外,这一刻除了对家人的不舍,她心中还升起了一抹思念。
一路上她也结实了几个新同伴,尤其是男孩们总是有意无意地朝她望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