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菱心勉强轻咳了一声:“那不算的。我才没有想见什么人。”
“恩。没有就没有罢。”荀澈微微点头,含笑道,“那你是不是有很多话想问我?”
这个,倒真是有的。
俞菱心几乎就要冲口而出,然而下一刻脑海里却满了各种各样的问题,她真的想问荀澈,但是应该从哪一句开始问起?
你是不是也回来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记不记得以前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我也回来了?
你到底为什么插手我家的事情?
上次在昌德伯府真的是巧合吗?
这次寇家人要被调到泉州是不是你出手?
我父亲这次的考绩有没有问题?
今天不是你约我来的么,难道你没话跟我说吗!
这些问题是她能想得清楚的,还有更多她甚至都没有能够好好理清楚的疑问,在她心里不知道盘旋了多少天,但到了此刻真的能当面问荀澈了,却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稍稍沉了这样一刻,俞菱心忽然又觉得自己没有什么想问的了。生死回转之间,她与他都重新回到了这里,如今能看着荀澈这样好好的,而她自己也好好的,其实也就够了。
于是,在几息的欲言又止之后,最终俞菱心问出口的,只是一句轻轻的:“你现在好吗?”
荀澈的笑意微微一顿,心头仿佛被轻轻戳了一下,又是酸楚,又是清甜。前世无数往事呼啸着从脑海掠过,其实他又何尝不是带着整整一车的问题在等她的答案。
不过这一刻,他觉得,自己还是得到答案了,至少得到了那个最重要的答案。
沉了沉,荀澈面上的笑意中带了一点点的认真:“尚可,只是,”又顿一顿,用他惯常清朗而沉稳的声音诚挚地给出回答,“孤枕难眠。”
俞菱心万万没想到竟是这么一句话,腾地一下整张脸都发烧起来,本能地就低了头:“这,这是什么浑话!”
“这是实话。”荀澈又上前了小半步,声音越发低沉,也越发柔和,“生死一别,肝肠寸断,以为自此天人永隔。然而再睁开眼时,天地依旧,京华依旧,吾妻却再非吾有,如何不会难眠?”
这算是实情了,俞菱心稍微定定神,虽然面上仍然觉得热热的不好意思,但也明白荀澈的意思。
可是,说什么孤枕难眠?
上辈子他们其实也从来没有真正的同床共枕、合寝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