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晴雨轩里留下的四个人是如何心神各异地相对尴尬,明华月与荀澈这对母子往正房过去倒脚步都很快,尤其明华月这时候稍微想想荀淙的伤势与刚才眼中所见,再次心头火起,动作就更快了。
身边的丫鬟碧树等人都是明华月多年的心腹,个个都感觉到了今天必出大事,待得夫人与世子进了门,立刻不用吩咐就往外退。
“噗通”一声,在明华月转身抬手将骂未骂的一刻,荀澈已经利落地撩袍跪倒:“母亲,我错了。”
他这样自觉,明华月那句还没出口的“孽障跪下!”便给堵住了,顿了顿,才冷哼了一声:“你此刻倒乖觉起来。”
“母亲,今日是我太急躁了。”荀澈低头躬身,诚恳恭敬,“我今后必然改了,求母亲宽恕这一回。”
明华月冷冷看着他:“还有呢?”
荀澈又道:“我今日怒责淙儿,是因为他结交了朱家与潘家的子弟且不知其危,甚至从书院逃课,变装混入朱家,与那些朋友厮混。我一是责他贪玩误课,二是怪他少思少谋,交友不慎。但今后我会好好教他,母亲也不必太过担心。”
“朱家与潘家的子弟?”明华月不由重复了一回,刚要顺着细想,又觉得不对,脸色越发难看,“你弟弟的事情回头再说。我叫你现在过来,你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那我即刻就叫碧树去将那藤条拿过来,倒要看看还有谁巴巴的心疼你!”
荀澈倒笑了,跪着偷眼去看母亲:“最心疼我的自然是母亲您了。打在儿身上,疼在您心里,我知道的。”
明华月却不吃这一套,一拍手边的桌几:“还敢贫嘴?快说实话,你与那俞家姑娘到底怎么回事!”
荀澈直身抬头,正面望向母亲,俊秀面孔上一派坦然:“我与俞家姑娘?诚如母亲所见。”
明华月脸上怒色愈盛:“那就是真有私情了?!荀澈,你好大的胆子!”
“这是从何说起?”荀澈全无丝毫惊惧心虚的模样,望向母亲的目光澄澈依旧,“母亲何以觉得我们有私情呢?”
明华月气道:“就你们刚才说话的态度,是当我听不出还是看不清?当我是瞎子还是傻子!”
荀澈却唇角一扬,笑意更甚:“俞姑娘不忍我过于苛责淙儿,又见滢儿软弱,锦柔惊惧,便上前劝阻顶撞了儿子几句,母亲觉得这就是私情了么?”
明华月又要骂他,但快速回想刚才所见情景,却又一噎。无论是言辞或者态度,二人确实只是正面争论了一场,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