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丫鬟不多时就拿着一本破旧的账册跑了过来。叶挽粗略地翻了翻,头两年这孙管家还尽职尽责地将每一笔开支记录在案,后来就索性只记大的开支,再后来连写都不高兴写了,这本簿子已经有两三年没有再动过笔。
叶挽直接翻到了最前头,轻笑着念道:“青铜酒樽牙舟,一百两。红木嵌银丝童子骑牛,一百五十两。白玉邬江夜游图,两百两。……黑漆嵌螺钿圈椅,三十两一张?孙管家,你这也太败家了吧,怎的都卖的这么便宜?”
她越念孙管家脸就越白,整个人瘫软在地上,炎炎五月背部的衣衫已经被汗浸湿了。
“周建,叫几个兄弟把这一家子人送到京兆尹去。”叶挽合上手中册子递给他,“就说将军府出了内贼,把账册和搜出来的银票首饰都带上,请府尹大人帮将军追回赃物。”
“是。”周建闻言立刻就和段弘杨一起要把人拖去外院。
“哦对了,还有这两个,就说是孙管家的妾室。”叶挽指了指一站一跪听了她的话顿时面如土色的丫鬟。她们身上穿的戴的也是孙管家给的赃物,理应一同送官。
一听到要送官查办,孙家一家人立刻挣扎起来,孙夫人和孙碧荷都尖叫着要挠周建和段弘杨。那两名丫鬟也尖声哭喊不让周建动手。孙管家被五大三粗的段弘杨一把揪住了脖子皮,他梗着脖子红着眼睛大喊道:“我、我是将军府的人……你、你无权管我们的事!”
叶挽眼神一冷,手一劈将手中的玉杯砸向孙管家,顿时就将他砸的头破血流。她凉凉道:“现在知道自己是将军府的人了?当初仗着褚将军不回府手脚不干净,把妻女接进府里鸠占鹊巢的事情又怎么说?”
“那也应该将军大人亲自发话要惩治我们,轮不到你这个外人!”孙管家眼睛瞪得血红,他绝对不能去官府!送了官府,他这一辈子就完了!还有碧荷……碧荷还没嫁人呢!
叶挽勾着嘴角,扬声对院外道:“大将军,你都听到了?你说的话不管用,没人听我话啊。”
“是么。”果然从院口传来了那熟悉的沉声,走出了一个略带倦色的冷面男子。他仍穿着中午时的墨色轻铠,站在院口遥遥地瞪着院中惬意地翘着二郎腿的叶挽。
褚洄身后跟着同样脸色不怎么好看的赤羽,六年前是他去牙行挑的人。当时看这孙管家年轻又还算老实,这才招进府中。想着将军不会在京中久待,所以根本没选几个人。没想到竟然是这样手脚不干净的东西。
孙管家看见赤羽顿时来了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