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桓下手不重,过了没多久叶挽便在颠簸中悠悠转醒。她静静地微垂眼帘,被朱桓头朝下抗在肩上,轻盈地跃过内外城鳞次栉比的屋顶,不一会儿就回到了将军府。
他直接把叶挽扔在了陆英院的院子里,她屁股着地,发出一声闷响。
叶挽面色平静无波,也不动弹,就维持着朱桓把她扔下来的姿势,静静地坐在院子里等褚洄到来。
月色清皎,银辉熠熠。盈盈白光冰冷如水地挥洒而下映在叶挽面无表情的脸上,一半明一半暗,顺着鼻梁山根将那张清绝的脸划分成两片,一阴一阳。
“主子。”叶挽听到朱桓恭敬地喊了一声,随即便一点头消失在了院中。
叶挽没有回头,微微侧目,听着那稳健有力的步伐以一个绝妙的节奏点踩过碧草而来。鞋底与绿叶相蹭,发出了沙沙的声响。
“为什么不听朱桓的话?”沉如悠悠古钟的低哑声在叶挽头顶响起,不难听出其中蕴含的隐隐怒意。
叶挽勾唇笑道:“未及宵禁,又不在沙场,卑职似乎没有必要听将军的话?”她眉目始终清冷无息,似乎不觉得这样跟褚洄说话有什么不妥的。“更何况,就算卑职没有听将军的话,将军不还是叫朱桓使用强硬手段硬把我带回来了?”
她猛地站起身,鼻尖几乎要撞到褚洄的胸膛。
陆英院内除了他们两人没有半点别的声响,连盛夏的蝉鸣都在此时噤了声息,为两人紧张的气氛增添了一抹浓重的色彩。
“你在生气?”褚洄望着那对紧睨着自己的双眼,一双招摇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对面的少年像一只炸了毛的猫咪,浑身的汗毛高竖,在暗底下偷偷伸出了自己锋利的爪子。
叶挽冷眼道:“是,我在生气。你让朱桓带我回来不是因为明天要赶去玉岩关所以要让我好好休息,是不想让我去找花无渐,对不对?”
“嗯。”褚洄轻哼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他看着叶挽冷道,“花无渐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离他远一点。”姚家那个女人就算了,虽然总是缠着叶挽有点讨人厌,至少心思如面上一般单纯无害,花无渐就不一样了。“他能凭弱质少年之身将本是普通巨贾的花家发展成如今这般田地,不是一般的商人。他暗中与西秦也有交流。”
叶挽抬起头冷道:“若我非要离他近一点呢?”国界经商本就是暴利,要说花无渐是完全靠正当手段把花家经营成大燕首屈一指的富贾她也不会相信的。定然是有不少灰色黑色边缘的生意。但是这并不是褚洄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