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识薇消失在门口,宋大人叹一声,“这样一个玲珑聪慧的孩子,生在秦家,着实可惜了,别的且不说,但凡有个良好的环境,而不是之前那般容不得她半点冒头,一开始就细心的教导,现在或许……”
“万般皆有定数,没有那诸多‘倘若’,以前的她,生在最好的环境,也未必璀璨闪耀,现在的她,即便在埋在淤泥中,也终有一日会光彩夺目。”
裴真言看出而来识薇的命理走向了吗?并不,只是有些东西不用直接算,可以迂回一些,通过其他人,比如说与她关系密切的谢韫,比如说与她现在有血缘关系的秦桓温,尽管涉及到她的部分依旧会模糊,但加上与她仅有的接触,有些东西已经足够推测了。
所以说,国师之所以会对这位秦姑娘另眼相待,是因为看清了她的未来,这姑娘绽放风华之后,就注定前途无量?甚至或许会是很特殊的存在。
宋大人的心思活络起来,他虽然爱才惜才,甚至门第观念都没有那么强,为人也远不及其他那些玩弄权术的官员狡诈,多了些文人雅士的清傲追求,但是,终究是出身世家,为家族谋利,可以说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裴真言依旧低头瞧着棋盘,“有些事情,宋大人还是不要多做干涉的好,消受不起的东西,强行的占有了,是祸不是福,万事,顺其自然得好。”
宋大人一个激灵,暗恼自己竟在国师面前想些不该想的,那种无所遁形的感觉,真的不怎么好,果然跟国师打交道,纯粹的说些文雅的东西就好,不要滋生其他的念头。“多谢国师指点,下官一时着相了。”宋大人倒也不打算再做什么,不过,适当的释放点善意,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知道得太多,看透得太过,却显然还没到神鬼莫测的地步,那些人纯粹是心里有鬼,自己吓自己。偏生裴真言又不可做多什么,多说什么,才使得他越发的冷清,误解也任由人误解,因为他很清楚,有些人永远只相信自己“所知”“所想”的,那么,又何必多费唇舌。
就好比现在,他知道这位国子监祭酒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依旧没想要解释,这一回倒是为着识薇,既然是日后极可能与自己关系紧密的人,那么现在稍微的帮一把倒也无所谓。
裴真言起身,走到窗边,负手而立,迎着湖面吹来的风,日光从外面洒进来,身影好似镀有一层微光,超尘脱俗,遗世独立,越发不似凡人,让人肃然起敬。
“宋大人且去忙吧,我再呆半个时辰便离开。”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