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侧是大堂,专门审案的地方;往里是内屋,一个院子,左右各一厢房。两人走的是西门,跨进去就是不大不小的院子。
正值万物萌苏的时刻,院子里的新竹都在冒尖,几大盆山茶正盛开朵朵红艳艳的鲜花,香味弥漫周围。
内堂之上,正坐着一个年轻人,样貌也就二十出头。他正端着一杯新开的狗牯脑,低着头细细地品味。
“好久不见了。”夏侯战走进内堂,淡淡地打了一声招呼,拉着玛丽就坐在下首的两张椅子上。
夏侯咏抬头一看,“嘶”了一声,嘴角咧成一条线。他的前额有点光,发际线高耸,显得有些老。嘴里传出的声音,也不知道是被开水烫的,还是对许久不见的兄弟发出的。
他缓缓地把杯子放在桌上,拂了拂袖子,这才开口说到:“这些年去了哪了?父亲四年前写信给我,以为你到我这来了。”
“嗯,跟着别人到外面看世界,现在回来了。”
“在外面怎么样?”
“嗯,还好。”
“什么时候回去?”
“过几天吧。”
“也好,在这住几天。”
两人对话颇为简单,说着说着,多年不见的兄弟竟然无话可说。
过了好一会,夏侯咏把目光放到了玛丽身上,盯着看了好一会,才问到:“这是你的人?生得倒是漂亮。”话里话外,他也只是赞赏了一句,表情还是一层不变,古板。
“不是,一个朋友。”
夏侯咏把杯子端起来,啜了一口茶叶,又陷入沉寂。
恰巧,仆人把两大袋茶叶扛进来了,放在夏侯战的身边。
“阿林,去给两位客人上两杯茶。”他突然发现光说话了,却没有给两人上茶,觉得失了礼数。
“是,老爷。”阿林正要退去,夏侯战叫住他了。
“慢着,阿林,泡我这茶叶,再给你们老爷泡上一杯。”夏侯战说完,对着夏侯咏笑到,“兄长,路上来给你备了一份礼物,也是茶叶。”
夏侯咏不言语,静静地等着阿林换上茶叶。待他揭开杯盖,眯着眼睛嗅了嗅,语气依旧平平道:“这茶叶我知道,不是庐陵的狗牯脑,是边上那些山民种的山茶吧?”
“哈哈,兄长不愧是品茶有道,一闻就能晓得出处。你说说,我花了十两银子买的两大袋,划不划得来?”
“茶叶如何好,工艺是看不见的。只是茶叶一泡开,由口入腹,那口感和味道骗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