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死了?”朱牧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可能只比葛府向官府提交报备的时间晚了几分钟。他看着站在那里低着头的李恪守,突然从内心中涌现出了一股烦躁的感觉,挥之不去。
他合上了手中那本关于南方部队训练情况的厚实报告,皱着眉头站起身来绕过了桌子,在自己巨大的办公室里走来走去。他真的觉得自己应该去这个老人家里看一看,却又有那么一丝羞刀难入鞘的懊恼……在他的内心深处,甚至还留下了一个“这老家伙难道就不能晚上三天再死”的想法。
“他死了……他死了……”反复念叨着这句话,朱牧甚至有些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的迷茫,这在他当皇帝这么长时间里,还是第一次出现的情况。他对葛天章这个人没有什么喜欢的地方,却也实在难以算成是恨之入骨,在王甫同的事情上葛天章确实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可他真的该死么?
即便是现在,朱牧也不能说王甫同在辽北做的一切事情都是错的。他知道在某些特定的时期,容忍辽东局势糜烂,也是帝国内部环境不好的时候对外的一种妥协,王甫同做的事情只是葛天章或者说很多大臣甚至是朱长乐希望他做的事情,完全归咎于他并不合理。
不过朱牧也实在不能认同这种消极对待问题的方式。他和王珏都是一类人,他们喜欢挑战难度并且征服这些困难,而不是用更缓和更隐晦的手段去绕路或者无视它。葛天章有眼光却没有征服的能力,所以朱牧不喜欢葛天章,他相信他自己还有王珏,因为他们两个既有眼光,又有解决问题的手段!
“真是一个又臭又硬的死老头子!就算是咽气也要用死来找朕的麻烦!他这么一死,那些徒子徒孙们还不闹到朕这里来?”朱牧现在正在策划着一场决定大明帝国未来三十年甚至一百年的战争,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现在的兵部高层出现动荡或者不和谐的声音。
葛天章在这种时候逝世,让一直带着怨气的兵部高层怎么想?朱牧满脸苦涩的摇了摇一下头,然后抿着嘴不说一句话,绕着自己的办公室走了一圈又一圈。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低着头的李恪守甚至觉得朱牧思考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漫长的等待之后,朱牧终于还是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做出了他的选择。
“让秘书处帮朕备车……朕亲自去别院送葛老大人一程。”朱牧开口说出了自己的决定,让站在一旁的东厂厂督陈岳还有低着头等在那里的锦衣卫指挥使李恪守都微微一愣。
皇帝亲自出席大臣的祭奠仪式是非常高的荣宠规格,即便是遇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