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如果想知道你的师承来历,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卡斯特看向对面,表情第一次稍微认真:“那你可能会死。”
帝云归哈哈大笑:“朝闻道,夕死可矣,如果这样稀里糊涂败在你的手下连名字都不知道,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卡斯特看着他:“你确定吗?”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帝云归回答道,他双手向后,云气在手心慢慢旋转,如同银河:“请赐教。”
卡斯特回头,看向某处远方,似乎在向某人询问:“可以吗?”
没有人听到回复,但是卡斯特已经得到了自己的答案,他静静抬起手,看着面前金发的男子,将食指与中指并起,就好像用两根手指夹住了一柄无形的细剑,然后他握着那柄细剑轻盈滑落。
就好像拂去柳枝上的露水,又好像在抚摸白马的鬃毛。
但帝云归那一刻全身都涌出了汗水。
冷汗。
他从未有此刻这般感觉自己离死亡那般近。
于是他挥手向前,手中的两团银河般的云气骤然膨胀,就好像星河倒悬,无数细小如砂砾一般的水滴高速在他面前旋转,折射出无数七彩的光。
这两片银河足够搅碎千万只利剑,即使拿口径最大的重炮轰击,帝云归也有把握将那些钨金的炮弹,凝结的魔力尽数搅成粉末。
可是能不能挡住对方看似儿戏的一划,他一点把握都没有。
卡斯特落下手指,有一道清之又清的波光像是一片透明的羽毛一般飞出,然后向着帝云归的银河而去。
两团交叠在一处的银河被一划而过。
那是一条笔直的线,在那条线上,无论是尘埃还是水珠,哪怕只是无形无色的雾气,都被轻而易举的一分为二。
帝云归看着他面前被切开的银河,在那一瞬间终于明白了。
那是剑。
那是世间最快最轻最薄也最锋利的剑。
天道剑。
那是斩落一切的剑,从有形的刀剑盾牌,到无形的阳光与雾气,乃至于虚无缥缈的命运本身,它都能斩断。
对方是侠。
是九公主叶萱所选择的下一代门徒。
能死在这一剑下,还真是莫大的荣幸。
只是不能和别人分享他的荣幸,又是莫大的遗憾。
波光在他漂亮的脖颈处一划而过,然后消失在无穷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