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灯,还真是个老古董g。
李卫国抹了把眼睛,“娘,咋的了,是要喝水吗?”陈珂还没说话呢,她这大儿子就拿了一碗舀了水过来,
“春花说生水喝得肚子里长虫,就烧了烧,您摸,还温的呢。”
说着话还拿眼睛去瞟陈老太,农村人哪有不喝生水的,他娘说了几遍了废柴禾,但春花就是小心,说家里俩女儿喝生水容易得病,非得烧一烧,往常都得趁他娘睡了再烧,今儿个没想娘半夜醒了。
李卫国等着他娘骂他废柴禾,谁知,陈老太咕嘟咕嘟喝了一大碗,那枯瘦的手臂颤巍巍伸了出来:“再去盛一碗。”
李卫国顿时心里放下了石头,紧张的脸松懈了下来,“哎娘,这就去。”
喝了两大碗温水陈珂终于好受了些,可这时肚子却咕噜噜地叫了,也是,她这一躺就是一天一夜,根本没吃过东西。
这下好了,不仅老大李卫国忙起来,连老大媳妇春花也从被窝里起来了,家里哪有剩下来吃的东西,春花和了野菜馍馍,等火烧大了拿进去蒸,即便这样,陈珂都等了好大一会儿才知道热乎乎的馍馍。
这馍馍难吃啊,塞牙,口感粗糙沙沙的,还勒喉咙,陈珂这吃白面肉包都吃腻的大城市姑娘哪里受得了这个,可想着是儿媳妇春花现在做出来的,再难吃她也得吃下去不是。
这年头,糟蹋粮食都是要命的,要遭雷劈的。
陈珂吃完了,肚子里有点东西就没那么难受,她大儿子大儿媳都忙了两个时辰了,可屋里其他人连个动静都没有,小的就不去说了,小孩嗜睡是该的,可大的那几个呢?
二儿子二媳妇,小儿子和小儿媳,都不是好的,讲不定还嫌她这儿动静大吵得慌。
陈珂心思有点重,她叹了口气,朝老大俩口子说:“行了去睡吧,也辛苦你俩了。”
李卫国和春花的表情就跟石化了似的,这可是头一回娘对他俩那么慈眉善目的,春花更甚,她想着自个儿是大儿媳,忙活一些该,谁想娘突然就说她好了。
得娘一句好,从做老李家媳妇儿开始就跟做梦一样难,春花当场眼睛就有点红,别说,这春花虽是个农妇,但大眼睛小脸蛋,哭起来还挺楚楚动人的。
陈珂知道这是为啥,她摆了摆手,“给我熄灯关门吧。”
李老大应了一声,听得出声音隐隐激动,他熄了灯,扶着自个儿媳妇肩膀出去了,再轻轻地把门给关上。
深黑里,陈珂缓缓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