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那么久,陈想容见过安溪无精打采絮絮叨叨的样子,也见过她活力四射天真的样子,但现在这样,洗了澡就躺床上,睁着眼睛不说话,她没见过。
安溪是真受打击了。
夜幕降临,晚上没有灯,屋子里的唯一光亮来源是嵌了玻璃的小窗。
陈想容为了防止夜晚怕虫的安溪乱咋呼,把屋子里弄得清香漫溢,也没有什么虫子的声音。
可能正是因为这样,安溪压抑的哭声才特别入耳。
陈想容睁眼看着天花板:“小安。”
安溪窸窸窣窣的哭声猛地收住,
“啊。”
“我心里难受。”
婆婆心里难受?安溪整个从床上坐起来,“为什么难受啊?”
“因为陆恒不接电话,是我们两个在一起做节目。”
安溪一想,是啊,她和婆婆要参加节目的事儿都微信跟陆恒说了,现在陆恒不接电话不只是不喜欢她,还是不关心婆婆。
她和陆恒才谈了多久的恋爱,婆婆养大了陆恒二十多年呐,怎么能不难受。
陈想容原是想转移安溪情绪,谁知她这边的床一塌,黑夜里都能瞧见一个黑影爬了过来。
陈想容没提防,被吓了一跳:“你干嘛?”
安溪的脸靠近了才看清,她一骨碌睡在陈想容旁边:“我来安慰你,婆婆,我觉得陆恒不是不关心你,是他完全不想接我电话,之前我打给他他也马上挂了的。”
“他现在是真的嫌我烦,以前他能把我捧在手心,让我以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现在他手一松,我就摔下来了。”
安溪的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陈想容平日嫌安溪话痨耳朵噪,可在这静静的春夜里,听一个和月光一样温和的声音絮叨絮叨,倒是听得进。
“我特别坏,我偷偷查他的记录,看他跟哪些女的一起玩,我就专门找到那些女孩子的微博里一条条看他们的照片,根本不好看,没我好看,可能身材比我好——”
说着说着,安溪又呜咽起来:“我都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他离我越来越远。”
陈想容拍了拍旁边人的脑袋,安溪突然话锋一转:“婆婆,他还能重新爱上我吗?”
像陆恒这样的渣男,如果是陈想容真儿子,早被踹出门净身出户了,她特看不上这种既花心又不孝的。
安溪继续跟菟丝花似的想攀附在这课歪脖子树上,那铁定没戏。
没戏是好事,但不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