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筠曾几次三番对她加以意味不明的试探,她自然并不如何喜欢此人,但却也绝不会因此便以偏见、蒙昧的眼光看她,反倒错放了真正的凶手。
她说完这句,陆时卿未置可否,似乎在思量别的什么。
元赐娴道他对郑筠心存疑虑,盯着他解释:“陆侍郎,不可能是韶和。其一,上回那批人的手段您也瞧见了,如此规制,已可称得上死士,她一个公主有何能耐、胆量在圣人眼皮底下培养这样的下属?如真有此事,便说明她非简单角色。但既非简单角色,又何以蠢笨到为了点微末小事冒此大险?一旦圣人查明真相,怀疑她豢养死士的居心,她怕连性命都得丢了。”
“其二,若说韶和当真对我心怀敌意,无非便是因了与您的情爱纠葛。既然如此,她该巴不得我就此消失才对。可这批杀手的目的却分明是活捉我。这点该如何解释?其三,如您所说,除非这些人坏了脑子,否则怎可能往京畿方向逃逸?刘少尹也是,我倒宁愿相信他出门被天降的巨石砸断了脚趾,也不觉他能‘无意’发现他们的行踪。”
“再有其四,您也说怀疑他们是域外人。”她说到这里似乎觉得非常好笑,“如此便更是奇了,这男女间的风月情难不成能当饭吃?谁会因了个不知算不算数的情敌通敌叛国呀,莫不是她韶和公主真爱您爱得疯魔了?”
她有理有据,言之凿凿,陆时卿却只是静静坐在长条案的对头,神情淡淡地望着她。韶和公主如何,他不清楚,也不欲清楚,但他知道,元赐娴没有疯魔。
当他已然因她随口一句话,莫名无法克制悲喜情绪,她却依旧如眼下这般进退自如,游刃有余。
她几乎不必多作思考,便能分析得如此精妙,是因为她在局外,冷静而清醒。韶和公主无法激起她心底的涟漪,他也无法。
当然,她说的都是对的。很显然,此事的确与郑筠无关。
良久,陆时卿才扯了下嘴角,道:“我知道不是她。”
元赐娴奇怪地瞅瞅他。既然早就知道了,怎还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思考如此之久。
未等她想通,陆时卿突然出言斥退了曹暗和拾翠,等屋里只剩了她,才缓缓道:“元赐娴,你答我一个问题。”
他神情肃穆,元赐娴一头雾水道:“您说。”
“自先太子被废,朝中再无嫡出皇子,稍年长些的老二与老三一直被朝臣寄予下一任储君的厚望。其中,三皇子是如今大周唯一一位实封的亲王,替圣人代理淮南,治下物阜民丰,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