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卿扯扯嘴角,看向徽宁帝:“臣的意思是,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为上计。”
整个宣政殿都是一静,随即有人哄笑:“南诏吐蕃合兵,谁也不是好说话的主,陆侍郎莫不是在与咱们说笑?”
陆时卿淡淡一笑:“南诏不好说话,吐蕃也不好说话,但南诏与吐蕃合兵,就好说话了。”
众人一惊之下似有所悟,徽宁帝也直直盯住了他道:“你有妙计?”
陆时卿一掀袍角屈膝跪下:“臣自请南下应敌,誓与南诏吐蕃达成和谈之议。”
徽宁帝一指他:“几成把握?”
他稍稍仰首,薄唇微弯:“十成。”
陆时卿回府已是日暮时分,尚未知会宣氏翌日去往滇南的事,先问仆役元赐娴是否来过,一听没有,说不上轻松失落,便疾步回了院子,不料甫一跨进院门,就见曹暗和赵述在一棵枯树下拼命往上蹦,似是想摘挂在树上的一只纸鸢。
陆时卿登时一噎。这俩人何时这般童心未泯了?天寒地冻的,拿西北风放纸鸢?
他远远瞧见曹暗踩着赵述的肩取下了那只湛蓝色的纸鸢,仔细看了一晌后惊喜道:“这好像是澜沧县主的字迹啊。”
陆时卿一愣,人未到声先至:“拿来。”
曹暗回头一看,慌忙上前将纸鸢递给他,解释道:“郎君,不知哪里飞来的纸鸢,好巧不巧挂您树上了,小人瞧着,似乎是澜沧县主的字迹。”
陆时卿低头一看,果见是元赐娴的手笔,在这纸鸢上拟了一首打油诗:咬定卿卿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他霎时窒住,心间像被什么巨物猛然一撞,撞在一块非常柔软的地方。
他突然抬头问赵述:“上回在府门前,滇南王妃叫她什么?”
赵述回想一番答:“小人听着似乎是个乳名,叫‘窈窈’的。”
陆时卿重新低头,盯着那句“咬定卿卿不放松”勾唇一笑:“哦,咬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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