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你不知道,赐娴不喜欢长安。等诸事尘埃落定,我想带她回洛阳隐居。”说到这里,素来淡漠的人难得露出几分憧憬之色,强调道,“想了很久了。”
郑濯终于噎住,再无话可讲,半晌叹口气:“我怎么有你这么个重色的损友。”
“也不损吧,你要是哪天来了洛阳,我管你酒。”
“你自己酿的?怕被毒死,还是不来了。”他说完,转身大步流星而去。
陆时卿便在他身后抢着道:“那明天可是咱们最后一面了,记得好好演,演得带劲点。”
那这就是最后一面了。
郑濯高踞马上,视线穿过无数兵马与攒动的人头,落向绝尘而去的陆时卿。
飞溅的泥渍染上了他的衣袍,而他不管不顾,置之未理。
他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却说无所谓千夫所指,遗臭万年,只为把熠熠濯濯的光明留给自己眼中的,大周未来的明君。
郑濯啊郑濯,你要对得起。
耳边传来聒噪的声响,被陆时卿甩下马的徽宁帝终于在将士的搀扶下到了郑濯近前,他颤着手跟儿子低声道:“六郎,六郎……朕的兵符,就藏在枕心里的匣子内……你去取了来,快去取了来,替朕杀了那个贼子,杀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看也没看一眼儿子胳膊上狰狞淌血的伤。
郑濯漠然注视着他,直到他眼中狐疑之色斗转,方才勾唇一笑:“儿臣谨遵圣命。”说罢掉转马头,朝大明宫的方向疾驰而去。
临入城门,他勒马,复又回身,往身后那个背道的方向重重望了一眼,看见官道尽头已无陆时卿的身影。
他眨了眨眼,嘴里无声念出一句:天涯路远,千万珍重。
昨晚没来得及说。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