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城的六月正是一年中最舒服的季节。没有似火的骄阳,也没有刺骨的寒风。
温暖和煦的夕阳穿过错落的枝桠,疏疏淡淡地打在人的身上,让这座生活节奏本来就不多快的城市更添慵懒的味道。
柳河昏昏沉沉地走进熟悉又陌生的小区,迎面走过来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笑的很是灿烂,“安安,考的怎么样?”
安安是柳河的小名,熟悉她的人都这么叫她。
与她说话是小区的邱奶奶,她好像已经有五六年没见过这个和蔼亲切又热情的老太太了。
“嗯,还行。”柳河压抑住翻滚的情绪,也对邱老太太笑着说道,“邱奶奶这是要去锻炼啊?”
如果没记错,邱老太太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吃过晚饭,正要去距离小区不远的公园跳舞。她的妈妈何小曼每天傍晚也去跳舞,不过要比邱老太太去的晚一些。
“是啊,市里组织迎奥运全民健身活动,我也报了名。安安也考完试了,可得好好放松放松,今晚也跟你妈去跳舞吧。”邱老太太热情地邀请道。
算一算,距离京城奥运会开幕的日子将将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全民健身的热潮也从遥远的京城扩散到小小的滨城,市里举办了大大小小好几次全民健身活动。
柳河笑着应下,还关照邱老太太走慢些,注意身体。
与邱老太太擦肩而过,柳河脸上的笑容马上不见。
她抬头看了看老旧的居民楼,墙体上已经有了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迹。都说小区会拆迁,他们会得到一笔十分可观的拆迁补偿款,大家伙也都守在这里等着。
可是事实却是,因为地理位置不够理想,一直到七年后这里依然无人问津。
她知道这一刻往后七年家里发生的所有事,不管是好的还是不好的。
因为她今天刚从七年后回来。准确的说,是七年后,二十五岁的她在得知男友背叛她之后,去小饭店里喝了二两白酒醉倒过去,再次醒来就发现自己身处高考的考场上。
幸好卷子已经做完,若是让现在的她来做,指定会考的一塌糊涂。
柳河无奈地笑了笑,她也是个会苦中作乐的人,都这个时候了,还在庆幸卷子做完了她才重生回来。
“安安,你怎么不回家?”一只大手拍在她的肩膀上,随即一颗毛茸茸的大脑袋在她脸上蹭了几下,拉回了她的思绪。
她转头,呆怔地看着对她笑颜如花的俊朗少年,好半晌都没说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