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逢月圆。白中带着淡淡黄色的玉盘高挂墨色的夜空,抢去所有星子的光辉,整个夜空就只剩它独展风彩。
大昀,舒夜独自一人坐在仪元殿,熟门熟路的拿匕首割开手腕,挤出一碗血后才收手,随便抹了止血药,他便端起碗去昭阳殿。
如今的仪元殿孤单冷清,一如他的心境。所以,他不需要再点离香遮掩血腥味,也不需要抹生肌膏消除疤痕。
反正,又没有人在乎。
昭阳殿,欢欢已经坐在桌前等她的药了,一看到舒夜便挥着小手叫起来:“父皇,你给我送药来了吗?”
“是啊,父皇给你送药来了。”看到女儿的笑脸,舒夜便觉得所有的疲惫都消去了,他把药碗放到桌上,“来,喝药。”
欢欢看着玉碗里鲜红的“药”,小眉毛皱了皱,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端起玉碗咕噜咕噜几下就把药喝完了。她放下碗,优雅的拿手帕擦擦唇角:“父皇,我喝完了!”
“乖,让月娘带你去睡觉!”清月上前来,抱起欢欢,看舒夜的目光总带着一抹忧色。
舒夜点点头:“那好,欢欢早点儿睡,明天父皇下朝了再来陪你玩。”
“好,父皇也要乖乖睡觉,不准熬夜看奏折,也不准去青园泡温泉!”欢欢奶声奶气的下命令。
舒夜心里一暖,忍不住伸手揉揉她的脸,笑了:“好!”
出了昭阳殿,他却发现自己无处可去。
回仪元殿么?殿里太冷清了,他不想回。凤藻宫么?早已尘封几月。
天下这样大,整片大昀尽在他的掌控。他却找不到一间温暖的屋子,一张舒心的床榻。
哎!冬天过去了,春天过去了,夏天马上就要来了。
他终于还是断了不了相思。
明知相思无果,他的人生还是结出一树相思果。
“花未央,你真狠心!”
“花未央,我真想看看你的心是什么做的!”
他借着月光,顺着林荫小道慢慢的走,卫风和夜风远远的跟着,两人皆忧心忡忡的紧盯着前面的主子——主子越来越虚弱了。以前取血后休息一天就行了,如今取一次血都得休息好几天才缓得过来。最诡异的是主子身上长了一种红色的纹路,跟藤蔓一样从脚往上一寸寸的往上攀。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毓秀宫。
毓秀宫离仪元殿甚远,是陈颖儿的居所。他还没有停下脚步,宫门便打开了,陈颖儿提着灯笼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