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贤停住了自己的动作,敛住了刚才周身散发着的危险气息。
他忽然起身:“好,很好,萧小姐,你真是厉害。”
“希望你的未婚夫振国侯府的韩公子也能这么厉害,在官兵面前竖起他的刀。”
他像一座沉默的山,留下一句危险的话,走了。
玉鸾宫外的夜,真的凄冷。
寒鸦声声,幽露盈盈,月华凄凄。
只是再冷的夜,都比不上他的心凉。
寒风吹拂起他依然凌乱的青丝,像战地旧墟一面瑟瑟发抖的残旗,上面还溅着猩红的血迹。
她就真的这么喜欢那个人吗?就这么讨厌自己吗?那她为什么还要进宫选秀?为什么!
他这般想着,只恨不得仰大吼几声。
那怒火,憋得他的胸腔起伏不定。
自己原本来的时候还在想着,今日夜里两个人相拥而眠,什么也不做,唔,顶多也就亲一亲,谁让,他念了她许久呢,只是解解馋,定是不会越了雷池的,如此一来,应是也不为过吧。
他还想着,说不得也得吓她一吓,让她再不敢这般欺瞒自个儿,待得她愧疚了,他再告诉她,只要她愿意留下来与他一起,他并不在意以往那些,只会庆幸,庆幸她还活着。
他甚至还想着,他只等让她知晓了错,不要多久,就封她为皇后,风风光光地从正门那里迎娶她进来,而,她的第一次,他们要留在洞房花烛夜的那一天。
那个时候,她是他的妻。
而他也做到了,娶她为妻。
可是,她不愿意啊!
她不愿意成为他的妻!
她怎么能不愿意成为他的妻呢!
她的冷漠,她的反抗,她每一次的回应,都是一把刀。
她亲手拿着这铁片在他心上搅动啊!
只可恨,他发现自己的心头除了她,竟再无皇后的人选。
他忽然想起自己曾说过的一句:“萧家的女人,向来是耶律家的媳妇。”
如今听来,真是莫大的讽刺。
萧家的女人,非要做韩家的媳妇啊!
耶律贤不知自己是怎么离开的,也不知什么时候流下了眼泪。
只是那滑落的液体,流经嘴唇的时候,他忍不住尝了一下,咸咸的。
不知是什么?
哦,是他的眼泪!
帝王的泪,往往有更多的辛酸和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