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甚是,然而左金王非同常人。我去见他,保不齐要纳些孝敬……前番打发那姓张的已将银子花尽,侯伍长,你富名在外,可得拿些出来资助。”
“啥?”
左金王贺锦的营帐在草甸子西侧。赵当世经过多方打听总算是摸到了那里。卫兵问询了来历后,入帐传报,一阵爽朗的笑声立时传到了赵当世耳中,紧接着一人从帐中走出,一眼瞧去,竟是那日阻止张雄飞鞭笞的汉子。
当日神情恍惚,赵当世并未细观其人,现下再看,只觉对方四十左右年纪,容貌平平,中等个子,黝黑的皮肤看上去像个老实本分的庄稼汉而非名震一方的强寇。他仅穿了件亵衣,似乎午休刚醒,赵当世赶忙下跪道:“小人赵当世见过左金王。谢头领赐药,更谢救命之恩!”
“行了,起来吧。”贺锦扶起赵当世,乐呵呵的,竟无半分杀伐之气,“你尚未痊愈,进帐坐了说。”
两人进帐,贺锦提来俩小马扎,就相对坐着聊天。他是河南荥阳人,说话带着很浓重的口音,赵当世连蒙带猜勉强能听懂。实际上,贺锦造反得晚,又是豫省人,早些年势力根本无法与那些陕、晋出身的贼渠相提并论。不过因为这两年陕、晋两省剿寇逼得紧,原先诸如神一魁、张存孟等大寇相继覆灭,其余人马入豫发展,他占了地利,才逐渐壮大,还名列十三家,跻身为一方巨寇。
这年头流寇遍地都是,但要找出真正可以和官军硬抗的,也屈指可数,不过闯王、西营八大王、老回回、曹操等寥寥数家罢了。故而名声强如贺锦者,也不得不依附于老回回这棵大树发展。
起先,因为身份差距,赵当世还颇有些拘谨,贺锦问一句,他答一句。聊到后来,觉见贺锦甚是平易近人,便也没了顾虑,亦开始侃侃而谈。他合两世所学,贺锦这个大老粗如何说得过他。到了最后,便演变成了贺锦只顾点头,并不能再插一句嘴。
赵当世直说到嗓子冒烟方罢,这时才想起自己一时激动,竟将眼前这个左金王晾在了一边,正担心间,却见贺锦眼睛闪光,接着便是一句:“赵兄弟果然是个奇才!”
“奇才?”闻得如此赞誉,饶是脸皮厚,赵当世脸颊上还是隐隐发热,“胡言乱语罢了,头领万别见怪。”
贺锦摇头道:“得劲,听兄弟你一番言语,绝非平常出身。定是读过书的!”
赵当世想了想,觉得如果说自己从未看过书也说不过去,便胡诌道:“左金王慧眼,兄弟不才,少时的确看过几本歪书,不过都是旁门左道,上不了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