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自己太过托大。但此刻已有数十人渡到了河中央,成命难收,仅能故作淡然,同时暗自祈祷一切顺利。
谁料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头一批涉水的兵士才要抵对岸,忽见对面道口扬起一道烟尘,转出一支部队,冲向岸边。
对方未打旗号,但不必说定是在此蹲候多时。侯大贵心中一紧,即可传令停止渡河。第一批赵营兵士已经登岸,忽闻鸣金之声皆大惊,争先后退。原先渡到半途的兵士们也是慌张,手忙脚乱之下秩序全无,互相推搡间好些人都跌倒在水中,无人救助。再看那窄桥上,也是进退失据,人马多有跌落下桥者。
杀来的人马正是罗尚文部。其官军距离二十余步远开始射出箭矢,同时飞梭、标枪、短斧等漫天齐发,在岸边散开的赵营兵士没有指挥,豕突狼奔,被杀甚众。官军又向河中投掷绳套、钢爪、飞叉等物,钩到立足不稳的兵士身上,就如钩鱼般将之勒倒,当其时,小潼水上浪花四溅、哀声遍起。
侯大贵气急交加,一边组织尚在这面的人马朝对岸射击,一边派人接应掩护退回的兵士。但情急之下,两岸乱矢对射,反倒好些落到了河中的赵营兵士身上,哭骂惨嚎声充斥了小潼水的整个上空。又过一会儿,就连河水都显出淡红,侯大贵见军心已乱,自知无法再战,只好接应了过河的少许兵士,带着余部败退。罗尚文并未追击,只是纵兵清剿来不及跑走的赵营残兵。
败兵归城,点计清楚,损失了百余人,伤者亦众,而后有自十几名自行逃回的兵士归营,也无法掩盖此战的惨败事实。这是入川一来赵营首次受挫,却发生在了赵当世最为倚重的前司,他内心的愤怒可想而知。
只不过让侯大贵去试探试探,谁知却弄假成真,得了这么个“大战果”。赵当世立刻下令,将罪将侯大贵捆打四十。着实打了二十棍,侯大贵惨呼一声,昏厥过去,诸将立刻上前求情。赵当世想了想,念在侯大贵往日多有功绩,便暂记下二十棍,责其吸取教训、戴罪立功。
当下兵士将昏迷的侯大贵扶下去,赵当世便与徐珲等商讨应对之策。
徐珲的态度很明确,他认为罗尚文只是川军初芒,继续在剑州迁延下去,只会引来更多的官府正规军,以赵营目前的势力,尚无法正面对抗主力官军。更重要的是,剑州城中民众闻得官军救援,内中不安定分子重新开始蠢蠢欲动,整个州城在李英俊等被杀后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徐珲负责城内令行禁止,对这一点是再明白不过了。
外有强敌,内又不稳,怎么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