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直让这几个粗汉忘了走路,中了邪般驻足痴望。
那女子走到近前,赵当世发现其双臂上因绳勒过久,有些瘀青,便道:“军中有些活血化瘀的草药,待会着人带给夫人敷上。”
“有劳你了。”那女子淡淡道,“妾身此来,只是想问问你,何时送妾身等下山?”
她神情倨傲,口气也与之前大相径庭,目光斜向一边,竟是正眼也不看他。
赵当世心中不喜。这女子一朝得救,翻脸比翻书还快。思来她必是还以为自己乃罗尚文部下将官,口吻也直似命令般。
他别有计划,并不将真实身份托出,反而堆笑:“夫人少歇。时下大获山一带仍有不少棒贼流窜,为了夫人安全,必须完全清理。只要局势稳定下来,必第一时间送你等去广安。”
那女子高傲地昂着头,只拿余光看人,闻之此言,略显不悦,但回想起之前遭遇,还是决定稳妥起见,也不说答应不答应,反倒讲起另外一事:“对了,城东的屋子太脏,妾身怕得病,你赶紧让人拾掇拾掇这个玄妙观,妾身与婆子、婢女就先在这殿后房中住着。”她已经听说部队要暂驻大获城,之前赵当世给她安排的住所不称她意,她又是不愿受委屈的主,便来提要求。左右是些低贱的厮杀汉,还敢反驳自己不成?
郝摇旗等莽汉闻言,均是不忿,但此前已听了吩咐,又见赵当世给了眼色,便都默不作声。
赵当世微微一笑道:“这倒是末将冒昧了。夫人千金之躯,怎可居住在那等偏陋阴湿的场所。我这就叫人替夫人收拾厢房。”
那女子这才略微满意,旋即又问:“罗尚文呢?怎么没看见他?”
赵当世解释道:“罗大人与末将分别守备苍溪县与大获城,扼守津要,不令棒贼再西出一步。”
那女子对军事地理一窍不通,但也不愿在这些丘八面前失了面子,装模作样点点头,也不再多说一句话,在婆子、奴婢的陪伴下扬长而去。
郝摇旗看赵当世对一个妇人低三下四,好生不平,待她离开,问道:“千总,这妇人无礼太甚,不若将她投入后营,也让她知晓我营中子弟厉害。”
赵当世嘴角一扬:“你一个偌大汉子,还与她个妇人较什么劲?留她在营中我还有用,你等只能忍让,不可动手动脚的。”
他一本正经,杨成府却泛起坏笑:“还是千总有眼光。这妇人骚得要命,我等活了大半辈子,却是见所未见。说什么‘我还有用’,怕是千总留着自个儿享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