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重庆府轮过班,熟悉当地形势,不会胡诌。就说石砫前任宣抚使马千乘,他任上就不止一次进犯过忠路,此等事距今不远,找几个土著一问便知。”顿了顿,续道,“依此看来,覃奇勋的意思再明白不过,我恐会因身处险境而拒绝赴约,他便也将自己置于相同境地,以此平等两边,打消我的顾虑。我若不去,反显懦弱无胆。”
“照这般看来,这姓覃的还有些诚意?”侯大贵撇撇嘴,“老话常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赵营兵士虽强,也未打到他忠路,他既然没什么坏水却屁颠屁颠来‘叙事’,说得好听,实际上不过是提前示弱好让咱们经过时手下留情罢了!”说完,轻蔑地嘲笑了几声。
“我看不然。”徐珲一脸正经,望着赵当世,“施州卫中,忠路覃氏为土司翘楚。其家族能坐大,定不可能是软弱之辈。更闻那覃奇勋与他老爹覃寅化曾在奢安之乱中立有战功,拼杀出身的,自也有一副硬骨头。他在我营未至时提前来邀,正体现了覃氏对我营的重视。”
侯大贵“哼哼”两声,似对徐珲的论断十分不屑:“我赵营名震川省,小到一村,大到一州,哪个听了不颤上三颤?这覃氏能提前来结好,正说明他们有眼光,这也是其家能苟活至今的原因吧。”
谈话到这里,很明显,侯、徐两人已从一开始的不支持赴约转而倾向于去赴约。但目前还有个症结:覃氏到底想干什么?
排除了鸿门宴的可能,赵当世唯一能想到的只有一点——覃氏想要合作。
这听起来,有些荒唐,但实则并非不可能。不错,赵营是流寇而覃氏为官军,这天然的沟壑隔阂本来难以逾越,然而,眼下的情况却有些微妙。覃氏虽名为官军,但其自治权极大,朝廷对他们仅仅只能羁縻而已。再者,川东各土司,除却一两个如石砫马氏这种对朝廷忠心耿耿的外,大部分名为官军,实为官贼。他们看中的只是本族的发展与利益,外出剽掠邻近各州县,劫财掠人寻常事耳。被害州县忌其等顶着个“官军”头衔,又凶悍异常,隐忍不言之下对他们的看法实与流寇无异。朝廷又乐得看他们互相攻讦战乱,自也不多管,一来二去,造成了今日土司跋扈的局面。忠路覃氏,又是这些土司中的佼佼者。
一来忠路为土司中的强者,二来覃氏祖孙三代皆非庸碌暗弱之材,三来其众吞并侵略周围已有前鉴,综合判断,覃奇勋此邀,合作当是主题。知道了来者之意,就能早做准备,对症下药。
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赵当世越来越觉得此事大有可为。他正为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