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甘心这样寂寂终了,他内心的那团火依旧熊熊燃烧着。
昌则玉已经算不清自王自用后,他换过了多少营头,他只知道,每一次改换门庭,从没有人会提出质疑,认为他反复无常。反之,人人都在他的述说下认为,他放弃上一个“东家”的选择是再正确不过的。凭借自身的能力,他总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取得“新东家”的信任,就像现在,他是生性猜忌的武大定几个为数不多的心腹之一。
有时候,他也会“良心发现”,反省自己欺骗他人的感情是否是君子所为,但每每只要想到这是一个人吃人的世界,他就会立刻收起自己这些悲天悯人的善念。他不止一次提醒自己,在害死吴廷贵的那一刻起,“君子”二字就与自己终生无缘了。
现在,在这个幽闭的小室内,昌则玉再次陷入的沉思,他每次如这般沉思的理由都只有一个——他想要改变。
他跟了武大定几个月,心里已经认定武大定不是自己寻找的那块料,而当赵当世出现的那一刻,他就开始动摇了。看上去,比起刚愎自用的武大定,“年轻有为”的赵当世貌似是个不错的下家。
但他没有贸然作出决定,多年的锻炼使他完全做到了表里不一,他心中的波澜从始至终没有一个人看出端倪,甚至不久前,他还提议武大定脱离赵营,独自发展。谁也没有想到,就是这样一个武大定眼中的体己人,已然开始起了别样的心思。
昌则玉还算谨慎,即使听说过赵当世此前的多般事迹,也知道赵当世比武大定更合适自己,他还是决定再观察一段时间,毕竟赵营现在外敌环伺,自身难保,他可不想投入一个正在过江的泥菩萨怀中。
数日前,沔县传来消息,郝摇旗的前锋在飞仙岭折戟,损失惨重,他原本以为赵当世会按耐不住,不及安排妥当就引主力急速支援,谁知驻扎城固的赵营主力就当没事发生一样,端的是风平浪静。昌则玉不清楚赵当世的具体想法,但仅凭这一份从容不迫的胆识,就令昌则玉对赵当世更多了几分欣赏。
略阳与沔县周遭的官军距离褒城不远,关乎自身安危,昌则玉自然对彼方的动静也很关注。郝摇旗在崔树强败后强忍住了冲动,一心一意缩在沔县固守。祖大弼手下大多马军,精于野战,攻坚则不在行。洪承畴受制于陕北的掣肘,于陕南的方针是“谨慎而为,待北事定,次缓图之”,屯驻于略阳的费邑宰与祖杰不敢擅离信地跟上支援。对二人的表现,祖大弼心里一万个骂娘,他在外头逍遥自在,也不愿回略阳受洪承畴等人的鸟气,见沔县王八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