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晨曦初微,王来兴迎着晨光,跨着战马,沿剑州东面的嘉陵江慢行。他身后,五六名护卫紧紧追随。
远处,“哒哒哒哒”的马蹄声起,林中鸟也被蓦然惊醒,振翅群飞。几个护卫神情一绷,各自拔出了腰间的佩刀。王来兴侧首远眺,见林际处一匹紫黑骏马矫若游龙,飞驰而来,看清了喃喃自语:“是她。”说着,将刀收了回去。
“你来做什么?”覃施路的紫黑骏马在赵营大有名气,见马如见人,王来兴没等覃施路靠近,就远远招手呼喊。
“吁!”紫黑马到了跟前,覃施路拉住缰绳,同时没好气反问,“今早不是要操练,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王来兴撇着嘴回答:“操练自有战兵操练,我是钱粮使,去凑什么热闹。”
“赵大哥不是说过了,把总以上军将都不得缺席操练,你这是偷懒呢。要知道,校场上多练一分,到了战场上就少一分危险!”覃施路对王来兴的敷衍很是不满,气呼呼说道。
“好,好,好。下次操练,我一定去。”王来兴本还想反驳两句,可转念想到覃施路的刁蛮性格,怕她炸毛,便先示了弱,“我和姓侯的合不来,每次操练,他都拿我取乐,我可不愿受他的鸟气。”
“那你可与赵大哥提呗。他一道命令下去,看那姓侯的还敢耍什么花招。”
“可……”王来兴话到嘴边吞了回去,他不是不知道赵当世是自己的靠山,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自尊心就越来越强。他不愿意给人说成个狐假虎威的软骨头,所以,他宁愿躲着侯大贵,也不愿借助赵当世的权力为自己撑腰。
“天气这么冷,你不在被窝里躺着,跑这儿吹什么风?”王来兴不想在逃避操练的话题上继续聊下去,适时转移话题。
“我倒想问你。你不去就不去,怎么也到了江边?”覃施路不答,瞪着他。突然间,她发现王来兴瘦小苍白的面颊似乎因为江风的猛吹而映出红迹,没来由一股怜惜浮上心头,嗔怪道:“出来也不裹得严实些。”
“当哥儿走前不是说过,他不在,要守好剑州,第一要务为防关,次之防江。吴千总前两日既然已去了铁山关,我瞧侯大贵没差人把守江渡,就来查探查探。”王来兴没有留意到覃施路的关心,抖擞了下精神,颇为自豪地说。
“唉。”
“为何叹气?”王来心本待覃施路附和两句,不想她却反其道而行之,疑问道。
“没什么。”覃施路也是欲言又止。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