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指着小竹匆匆走远的背影。
华清的脸上忽地露出几丝落寞:“我听说,她、她今早去了……我不认识她,也不清楚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可从她昨日话语中听来,似乎又是因我之故。我心里过意不去,又做不了什么,便想为她烧些纸,祷告祝福也好……”
“你根本不必把这事揽到自己身上。”赵当世没等她说完就出言打断,“这事主因在她,次因在我,和你毫不相干。”
华清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我娘常说‘人为善,福未至祸已远。人为恶,祸未至福已远’,我不认识她,不清楚她是不是个恶人,可我宁愿相信她是个好人。但是,如此一来,你不就成了恶人?但我知道你定然不是恶人,那么她就只能是个恶人了。”
赵当世听她絮絮叨叨绕了一长串话,颇有些哭笑不得,然而又见她一本正经,看得出是经过认真思忖的。再听她最后坚信自己是个好人,不由动容。
“然而,再恶的人,也总会有几分善念。最好的方式,无过于劝人行善,改过自新,否则,命没了,一切都不再存有可能。”
赵当世点点头道:“你说的在理。可是这世上人,包括你我,谁又是非善即恶的呢?不过有时候,善念占了上风,亲切和睦;有时候,恶念占了上风,就会犯下许多错事。可叹的是,人欲难灭,心魔蠢蠢,又有多少人始终能够恪守道义,让善念始终压过恶念?”说到这里,长叹一气,“若世间事,都能以一个‘劝’字改变,那么我等奋命至今,又是为了什么?”
“或许……”华清说了两个字,却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她忽而想起了汉中城外柳绍宗残杀无辜百姓的事。她发现,这短短几个月的经历,已经完全超出了她此前十几年的想象空间。一切在她看来理所应当、简单易行的事,回到现实中,就会变得无比荒诞、不可理喻,
她不愿承认自己从书上学来,从娘亲、老师口中学到的知识都是错的,但讽刺的是,她慢慢感觉到,也许自己,就像书中所说,一直过着笼中鸟的生活。
赵当世在梓潼逗留了两天,第三天留侯大贵在剑州组织军队、后勤进行转移工作,自己与徐珲先行一步。到了梓潼,郭如克、覃进孝、郝摇旗三位千总一齐来见,赵当世大致处理了他们三部的一些遗留问题后,传来一条重磅消息。
这个消息本身很简单,就是四川巡抚王维章可能要被撤职查办了。这个消息目前只有些风声苗头,尚未落实,但赵当世等人都认为此事大有可能。因为能够促成这个事件发生的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