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则分道而行,观其动向,不日必将来犯遂宁。纵然淑儿不给他们掠去,若无法抵挡赵贼攻势,等遂宁城破之日,淑儿乃至你我,仍不免族灭身死……”说着,看向吕潜,几道抬头纹透出沧桑无奈。
吕潜何等聪慧,当即便明其意,先是喃喃:“世伯之意,若无遂宁,一切皆不足道,所以凡事都得以保遂宁为先……”继而皱眉摇头,急切道,“若如此,难道就眼睁睁看着淑儿陷在贼营?”
吕家与旷家也是当地望族,比邻而居的两族之间不乏姻亲关系。吕大器与旷昭相交甚厚,旷昭之妻还在孕期,吕大器就为吕潜指腹为婚。后来旷昭外任,吕潜虽与淑儿见面稀少,但心知肚明此女日后很大可能是自己的妻子。旷昭此次之所以护送家眷归乡,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了将女儿的婚事提上日程。对于吕潜,毫无疑问,已然将淑儿当成了自己的未婚妻。然而,事情未成,却中途起了这么一场风波,他的愤怒与不甘可想而知。
旷昭内心的焦急与恼怒比吕潜有过之而无不及,只不过他老成练达,早过了意气用事的年纪,比起年轻气盛的吕潜更看得清形势。他知道,遂宁虽有知县,但是个草包,半点用没有。吕大器是遂宁最大的缙绅,他才是遂宁话语权最强的人。事情涉及不止自己女儿,更关乎整个遂宁的安危,无论是救女儿也好,保遂宁也好,没有吕大器的点头,什么都是空口白话。
“等收拾好了村子,先回遂宁,我要与你爹见个面。”旷昭心乱如麻,不想再和吕潜这样的毛头小子费无谓的口舌,背过身去,“还有,那贼渠的脑袋以及这几个人,都看好了。留着还有用。”
吕潜虽不甘,但还是点头应诺。宋司马听之,痛哭流涕,不住磕头罢了。
广阔的山岭中偶尔会传来几声乌鸦的干叫,为这寒冷肃杀的森林增添了几分萧索。杨招凤小心的注意着脚下的山路,不敢有丝毫大意。皮靴与干冷的土石摩擦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在他听来特别清脆。
安全下了一个陡坡,又转过了一个弯道,呈现在他眼前的,却是与之前雷同的景色,一样的山,一样的树林,似乎这片山岭就是没有边际。
杨招凤叹了一口气,颇有些沮丧。纵使如此,他却没有其他的选择,只能咽下苦涩,继续走下去。
“凤子,等伤好了,咱哥俩再好好吃几盅!”
回想起郝摇旗那夜在村口与自己最后说的话,杨招凤不禁潸然泪下。短短几个时辰,就能让一个亲密无间的人永远消失在自己的身边,消失在自己的生命中。他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