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话自然要讲,但赵当世也不会真就传令开拔。当下楚北的局势不明朗,混沌一片,每走一步都得万分小心。
西营在谷城有马步军三万左右,各类徒附更是以数万计,赵当世尚无与西营决战的打算,效节营、起浑营以及飞捷右营都还驻扎枣阳各地未动,仅靠手头无俦营与飞捷左营贸然扑向谷城,无异于以卵击石。
“主公,襄阳城中还有卢镇国、陈洪范、黎安民,何不邀上他们?”侯大贵问道。
“没用,卢镇国是总理标营游击,熊大人保命的家伙什,不会轻动。陈洪范刚折两将,方寸已乱,亦无战心,且他那二千五百昌平兵,大多新兵,我去看过,好些连弓都拉不稳,还是别太指望。至于黎安民,手下不过五百人,都是襄阳府上下的充数的冗余旗兵,来了也不济事。”
侯大贵双手叉腰,望向泌水西岸,道:“那咱们就这样干等着?”
“等着。”赵当世说道,“西营会连曹营共叛,现今曹营未动,张献忠还要在谷城再观望一阵。而且我判断,张献忠大概不会往东来。”
“为何?”
“向东有枣阳与襄阳钳制,背后尚有荆州、承天两府许成名、杨世恩等楚将驻守,西营现阶段要盘活大局以流为主,怎会自陷泥沼?向西,郧阳乃至陕西正空虚,便于腾挪。”
“那我军接下来......”
“接下来,先让老韩带马军过河做做样子,顺便侦查形势。你安排人沿河安栅栏设下防线,若有万一,我军可以凭河据守,先立于不败之地。”
“是。”
“估计再过几日,等罗汝才也反,张献忠会再次劝我一并举事。我与他虚情假意来去一番,拖拖时间,左良玉的人马想也该到了。”
“左良玉?”
“不错,左良玉觊觎西营已久,得其叛讯,必会领兵前来。”
“可左良玉素来骄恣,他来能帮上忙吗?”
“张献忠非比寻常,实乃天下数一数二的强寇,左良玉不敢不动。且他名下产业,与张献忠多有摩擦,以往朝中御史没少弹劾他,说他‘有意激变’,这下张献忠真叛了,他不拿出态度,逃不过兰台一劫。”
“左良玉若能协助,张献忠亦不足虑。”
赵当世摇头道:“张献忠反叛固我所愿,但与之鏖战,却非我乐见。西营兵强,我攻之即便能胜,恐怕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故而,对张献忠,让左良玉冒头当先,我营协助便是。”
“可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