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营依旧屯谷城分兵在山野间搜杀劫掠,左良玉的人马亦未到达。赵当世心里清楚,左良玉把细,必是要等到郭如克部到位,才肯再走。随后,散布房县周遭的夜不收回禀,称曹营虽有异动,但多日来无甚进一步的动作,举棋不定。赵当世见微知著,立即叫来侯大贵与韩衮,要他们准备行动。
“张献忠拉罗汝才造反,结果姓罗的临阵退缩,想当缩头乌龟啦。”侯大贵张嘴大笑,“曹贼在枣阳给我军打得够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韩衮才从西岸回营,不及卸甲,微微喘着气道:“谷城上下如今已经尸如山积,掘地三尺能搜刮的东西都给西营搜刮了去。张献忠久久不动,不知为何。”
“为了等罗汝才。”赵当世说道,“张献忠虽强,毕竟独力难支,罗汝才犹豫不决,他也不好贸然行事。”
“我看罗汝才已经吓破了胆,好不容易讨了个官身,未必肯反了。”侯大贵不屑道。
赵当世左手托颔道:“房县穷乡僻壤,曹营扎在那里吃糠咽菜,日子过得很苦。罗汝才早有牢骚,但下不了决心。我若是张献忠,接下来必然要出手推他一把。”
“怎么推?”
“打下房县,罗汝才不叛也得叛。”
侯大贵与韩衮对视一眼,同时道:“张献忠要打房县?”
赵当世回道:“必是要打。”继而解释,“胁迫罗汝才共破房县,罗汝才再无退路。此外,以张献忠之精明,定然知道各地官兵都已经在赶来剿他的路上了。陕西闯营现在一蹶不振,他进去没有接应就得给郑崇俭和楚豫追兵包了饺子,一时半会儿不会去。湖广我说过了,他亦不会走,河南同理。而房县处郧阳府腹地群山之中,正好借地势掩蔽,待时机成熟再定进计不迟。”
“那咱们可得早做准备,不能让姓张的奸计得逞了!”侯大贵双手一拍腰,“我和老韩即刻点起兵马,准备作战!”
赵当世思索着道:“理是这个理儿,但奈何形格势禁。左良玉出兵声势浩大,但一路上磨磨蹭蹭的,想来不到月底踏不进楚北的地界。襄阳府的兵又靠不上,南边一众楚将咱们没交情,估摸着也各自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要紧,现在出兵,对付西营,只有咱们自己。仗当然可以打,但打成什么样,就不好说了。”
侯大贵一听这话,早先如炽战意当即被一盆水浇灭大半,噎言难语。韩衮皱着眉道:“可襄阳那边下了军令,要我营剿寇。我营又确确实实距离谷城最近,他左良玉可以用路上耽搁为由替自己开脱,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