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内无酒,三人围坐,一人一盏热茶。
彼岸海宽面色不怿,刚坐下就道:“小寺鄙陋,无他物招待。寺中今日又有事,这盏茶吃完,就请于掌盘子移步吧。”
于大忠呵呵一笑道:“人言少林海纳百川,不想到头来区区一个于某人也容不下。”
“小庙难容大佛,于大掌盘体谅则个。”彼岸海宽寸步不让,硬生生顶回去。
于大忠不和他斗嘴,转眼看向赵当世,只觉英气逼人,暗自称奇,拱手道:“阁下是?”
彼岸海宽代为回道:“郧襄镇赵总兵。”
于大忠陡然色变,拂袖起身,赵当世站起来道:“赵某又不是吃人的猛虎,于掌盘怎么避之不及的模样?”
“赵、赵当世?”于大忠脸色铁青,嘴角颤抖着道。
赵当世拱拱手道:“正是在下。”
于大忠缓过劲来,咽口唾沫,迟疑间复坐回位子,但屁股已不坐满只坐半个,似乎随时要走一般,偷眼看着赵当世,半晌不敢说话。他本道寄住在寺内的不过左良玉麾下都司赵柱,哪里想得到真是赵当世,是以一时间不由自主方寸大乱。
“于掌盘子,你来多少次都一个结果。我寺自有规令,又受朝廷恩德,不会与你合作。”彼岸海宽冷冷道。自元时福裕禅师以来,少林寺历代都受朝廷宣授钦依,没有朝廷礼部文书认可,就寺内众望所归推举出的人选也难成主持。少林寺若是委身于贼,那么这上承钦命的法系就算断绝了。少林节操不保,即便残喘下来,也难复昔日地位。
于大忠慢慢从震惊中缓过劲儿来,闻言道:“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天下大乱,朝廷敕命今日好使,隔日却未必好使。你寺里只为争这一口气,徒然断送无数性命,自己人都不管不顾,还讲什么慈悲?”
彼岸海宽怒眼圆睁道:“若非你等一意寻衅,又怎会伤害那许多性命!若非我寺庇护远近百姓,且不知更有多少无辜之人折在你等毒手!”
于大忠嘿嘿笑着,自喝了口茶,瞄了赵当世两眼,故作从容问道:“赵总兵此来,不会要插手此事吧?”说罢,心砰砰直跳。
赵当世道:“正有此意。”
于大忠紧攥茶杯,阴着脸道:“赵总兵真要为难?”他从海明那里得知赵当世此行不过五十骑,因而虽敬畏赵当世威名,当下却不见得真惧怕。
“那得看于掌盘子表现。”赵当世扬嘴一笑。
于大忠道:“赵总兵,你我无冤无仇,犯不上为了这少林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