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是样样不落。朱由崧实在难以想象从此不近女色、不食酒肉的日子。要是他有勇气,他真想一头直接撞死在少林寺的山门前。
邓龙野宽慰他道:“王爷,忍得一时方为人上人。我记得,本朝太祖皇帝,起初亦是佛门中人,后来不照样成了九五之尊?”
朱由崧摇头道:“小王怎敢与祖宗相提并论,小王不求其他,只求诸位英雄好汉能放小人一条生路,小人回去,必将各位供奉在案前,晨昏三叩首、早晚一炷香。”
邓龙野叹了口气:“王爷,我等才将你救出,怎么忍心眼睁睁看着你又蹈火场?”接着道,“数日前,闯贼攻下了汝州,知州钱祚徵身死殉国。闯贼在汝州开设官署,俨然有了与大明分庭抗礼、改朝换代的意图。他既然要立新朝,自是容不得王爷这样的皇亲国戚。这不,就前两日,听说闯贼与从楚中流窜过来的曹贼相合,要攻开封去啦。开封什么地方,周王的封地。闯贼仇视皇家子孙,自是不斩尽杀绝不罢休。我等让王爷走了,要是半道上遇上流贼土寇,岂非再次羊入虎口?洛阳城刀山火海这一场,真当白走了!”
朱由崧垂泪不语,邓龙野继续道:“当前河南贼寇遍地,洛阳、偃师、登封这一片更是贼窟子,我等就走一步都难。王爷安危要紧,总躲在乡间终究不是办法,所幸少林主持与我家主公有情谊,寺里有寺兵护持,远近贼寇莫敢侵犯,把王爷先送去寺里避避风头,属实为最合适之举。”
“可是......”朱由崧心知眼前这个汉子说的话虚虚实实,不可尽信,但也找不出理由反驳。他对外面的世界几乎一无所知,本还想请邓龙野将自己送去别的藩府寓居,可话到嘴边,压根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甚至周藩在开封之事,亦只是刚才才从邓龙野口中得知。至于北京有皇帝在,他是知道的,但印象中北京仿佛在万里之遥的天边,由是更不敢开口提去北京这茬。
“好汉,那小王可否知道,现下在等的是什么人?”
邓龙野应声道:“是与王爷同去少林的人。”
朱由崧见这伙人一个个嘴巴都紧得无比瓷实,也打消了套话的念头,默默哀叹着如常一样开始顾影自怜。正在这时,邓龙野见斗着嘴的满宁与薛抄忽而安静了下来,一个探步跳出去往道上看,但见三骑正冒雨奔来。
三骑须臾便到身前,骑士相继下马,一人摘下竹笠,邓龙野与满宁同时上前行礼:“庞指挥使。”这人正是赵营特勤司指挥使庞劲明。
庞劲明的脸一如既往的黑沉,他扫了不远处的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