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侯统制的紫花罩甲最是抢眼,今日一见果然开了眼界!”
身旁的兵士都在窃窃私语,议论着城门洞子那边的大人物,然而混杂在队列中的张敢先此时却心不在焉,很是郁郁寡欢。
“站在侯统制身边的那银甲将,好像是飞捷左营的孟哨官......”
“孟哨官”三个字突如其来,仿佛一记结结实实的巴掌将张敢先猛然打醒,他急忙抬头看去,透过雨丝,果见远处一名银甲将站在赵当世与侯大贵边上,三人谈笑。
“哎,你们知不知道......”身边有个兵士小声说道,“据说侯统制不日将迎娶孟哨官的妹子。孟哨官的妹子,应该没人不知吧,那可是鼎鼎有名的大美人呢!”
“知道啊,只是......”张敢先周围有少数人晓得他和孟流的关系,话说到一半均戛然而止。张敢先不抬头也能感觉到不少灼灼目光正聚焦在自己身上。
更有人存心要拿张敢先寻开心,阴阳怪气说道:“英雄配美人,我看这是绝配呀。”一言出口,好几个眼红张敢先屡受拔擢的小军官也同时附和起来。
张敢先听到这话,第一反应便是这些人乱嚼口舌,忍不住怒意扭头瞪过去道:“你们这些厮胡言乱语些什么?”
不料对方却没退让,理直气壮嚷起来:“怎么是胡言乱语了?小人曾轮岗在王哨官帐前听用,有次王哨官与前哨广哨官议事,小人听得真真切切,孟家妹子就是要许给侯统制!”他提着嗓音这般振振有词地说,顿时引来了更多人的注意。
张敢先火冒三丈,骂道:“闭嘴,不然就以妄言之罪报去军法官处!”
那人听了,到底畏惧张敢先副哨官身份,撇撇嘴便不再说。可是张敢先此时却反而心乱如麻。说这话的人仅是军中一个底层军官,就算有心编排自己,也无需牵扯上哨官王光英与广文禄。要知道,非议上官一旦定案,可不是小的罪过。他敢当众将这种话说出口,难道说,孟流真要许给侯大贵?
“这一定是误会,一定是胡扯。”张敢先心惊肉跳,不断宽慰着自己。可联想起几日前寻访孟流未果一事,身体就不自觉微颤起来。一瞬间,他只觉滴在头颈之间的雨水变得特特别凉,刺寒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