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传庭的事。赵当世知道,自己先用“孙传庭救过自己”为借口、再以邢氏作为赔罪礼的计划取得了预期的效果。不管李自成是不是碍于脸面,此番出兵救助孙传庭的事,大体算圆了过去。
一盆馍馍吃得差不多了,李自成拗拗脖子,将油渍渍的手在衣服上擦了几下,道:“兄弟可还记得昔日老君铁顶之会?”
赵当世知道正题要来了,放下切肉尖刀,正襟危坐道:“当然记得。”
“不知兄弟接下来有何打算?”李自成仿佛是为了缓解尴尬而笑了一笑,“若在以前,河南还有丁启睿、杨文岳、左良玉等隔在你我之间,现在丁启睿下狱、左良玉身死、杨文岳苟延残喘,只剩兄弟一军正面我闯军。兄弟前边也说了,身为朝廷方面之将不得不进河南。难道这次救了孙传庭只是个开始,你我往后不免要刀兵相见了吗?”
赵当世凛然道:“哥哥说哪里话,小弟谨守老君铁顶之约,绝无与哥哥争雄之心。”
“兄弟为人我也相信,然大势所趋,势禁形格,兄弟当真还能独善其身吗?”李自成似笑非笑道,“哥哥这次请兄弟来,实是希望能真正与兄弟并肩作战,举义兵拯黎民百姓于水火,推翻着大明朝廷。”并道,“左良玉已死、开封府已淹、孙传庭已败,河南再无劲敌,此诚为再接再厉的大好时机,兄弟何不舍了大明朝廷这劳什子的官身,与哥哥共创大业!”
“哥哥心意小弟心领,但此时还不是时候。”赵当世心头一震,拱手恳言。
“兄弟切莫有顾虑,此处没别人,当哥哥的先把心里话撂在这儿。你我兄弟携手取这大明江山,若真成了,那金龙椅你我对半,天下也对分!”
赵当世叹道:“小弟卑陋之人,何德何能与哥哥分天下,真得了天下,九五之尊也该是哥哥的。小弟只要能目送哥哥得登大宝,就生而无憾了!”话是这样说,但他也清楚李自成心中的顾忌,毕竟当下河南境内的确已无能与闯军为敌之势力,唯独赵当世坐镇的湖广与孙传庭坐镇的陕西依然实力不俗。站在李自成的角度,孙传庭不必说,定然势不两立,但要是赵当世也开始转换立场对抗闯军,那闯军必然要在河南的泥沼里继续挣扎,这对于急于打开局面的李自成而言并非最好的结果。
说到底,赵当世目前还有资格坐在这箕山大鸿寨的正堂内与李自成对饮对谈,靠的绝不是那虚无缥缈的交情,而靠的是不掺水分的实力。李自成和他心里都明白,虽说当下闯军多、赵营兵少,但赵当世在湖广经营多年,根基深厚,赵、闯双方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