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远者,必浚其泉源;思国之安者,必积其德义。”已经过世的父亲的言语复浮上心头,“此即所谓‘国以民为本,社稷亦为民而立’,汝辈往后若为官事君,当遵此而行。”
郝鸣鸾听着哗哗水流,不禁再次想到了杨招凤的话——
“顺势者昌,逆势者亡,逆天改命挽大厦于将倾,一世一人而已。这个人,我看不是孙传庭,而是主公。”
这句话或许就是郝鸣鸾心底深藏着迟迟没能说出来的心声。这也是当初他为何毅然决然留在湖广,为赵当世效力的理由。民贵君轻,才是他真正笃信的信条。
“一世一人......”郝鸣鸾的脚步戛然而止,突然间他脑海廓清,似乎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窸窸窣窣的,有人踏着鹅卵石走过来。
郝鸣鸾抬头一看,拱手道:“贺都司。”来者正是贺珍。
“郝千总,怎么在这儿,倒教我一番好找。”贺珍苦笑两声,“白沙的粮站已经储备了大军半月军粮,至多两日,粮线便会接上。到了那时候,兵马饱腹,三军鼓勇,孙军门就要对闯贼的老本营展开攻势。要归入标军,这可是最后的机会了,是否想好了?”
“想好了。”郝鸣鸾淡淡笑了笑,看着贺珍期盼的眼神坚定说道,“承蒙孙军门抬爱,能归入标军,郝某荣幸之至。”
“好。”贺珍点点头,眼里头全是欣慰。
两日后,楚豫交界,南阳府唐县北部。快马疾驰,径直冲入赵当世行辕。
来的是坐镇南阳府城的郭如克军中塘兵,他带来了河南的最新战况。
“禀报主公,紧急军情。昨夜闯军不知为何,从襄郏间的老本营全部动员,主动进攻陕兵大寨,预计今日必有大战!”
“好!”赵当世豁然起身,深情肃穆。望眼欲穿,进行了将近两个月的战事终于到了最后一刻,今日一切就将尘埃落定,“事成与否,就看凤子和郝鸣鸾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