夯土处爆破。泸州府城破绽甚多,张献忠白日假装猛攻城门,夜间却故技重施,暗遣兵士摸到城根,挖土埋火药。城内守军白日疲惫,一心想着天明与西军再次厮杀,是以并未觉察异样。
火药爆后,城墙坍塌,西军趁势而入,主持泸州府城防御工作的下川南兵备道副使黄谏卿受执,不屈而死,泸州参将罗于莘与抚标参将徐明蛟则巷战被杀。泸州卫指挥使王万春此前正率领两千卫所兵拒敌于西门城外,知道变故后率人马回城接出家人,撤到城南关丧牙脑时为西军追上,王万春中箭落马,其妻与一众家人全为西军所害,唯有其子王于藩为家仆所救,杀出了重围。
泸州府城陷落的消息是最好的醒酒汤,不等王来兴催促,诸军将自觉事态严重,主动齐聚县衙。原本午时出发的计划直接提前了两个时辰。
泸州府城乃是川南门户,西军攻下此地意味着可以向嘉定州、叙州府等地四面开花,乃至长驱直抵成都之南。
刻不容缓,合江县的诸营兵马迅速挺进泸州府城。不一日,张敢先统带的先锋练兵营就到了府城。这时候,机警的西军主力早已不见踪影,张敢先杀散城内留守的少量西军,复占了城,派人回递消息。
王来兴中途接信,对覃奇功道:“献贼恐怕已经知道了合江县的事,仓皇而走。他这一去,可不比从重庆府到泸州府,若往嘉定州、叙州府乃至马湖府、乌蒙府,可实谓游鱼入海,捉之不易!”
覃奇功早有见地,应道:“川南、川西南多是土司辖地,穷山恶水,献贼再奔,捞不着油水,反而有伤筋动骨的可能。以流窜来扰乱追兵是献贼的老伎俩了,我军若被他牵着鼻子走,跟在他屁股后头,这辈子也别想见着他的面。倒不如提前往献贼必去的要地蹲守。”
“要地?”
“对,我军只要在泸州府留下一支兵马堵住献贼东返的路,献贼若是不想脱层皮,不会昏了脑袋一个劲儿往川南、川西南山沟沟里钻,他要养兵、要抓兵,能去的地方只有一个。”
“成都。”王来兴脸色一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