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吃痛,开始狂躁地弹跳颠簸,张文秀反应不及,霎那间四杆长枪从四面探出,齐齐攒向他的衣甲。
“抓活的!”张敢先呼道,同时收起弓,拔起插在地上的一杆漆枪,转身飞奔数步。另一边,飞掠过去的张能奇见张文秀被几杆长枪乱打下马,心急如焚,也顾不得安危,兜马加催,返身杀了回来,持枪而立的张敢先正挡在他的必经之路上。
“这人不怕死吗?”张能奇不住催加马速,眼见与张敢先的距离越来越近,不由暗自咋舌。短短距离,战马虽然无法飞奔到极致,但小跑起来撞在人身上,依然能造成断筋折骨的威力,张敢先再不闪避,难逃一劫。
这意念未罢,张能奇与张敢先已然照面,四目相对,仅仅一个呼吸的当口儿,早有准备的张敢先却猛然撤步,偏过身子,只等马身交错的一瞬,将手中漆枪斜向上一挺,但见血喷如柱,枪头不偏不倚正插进了战马的前胸。
战马狂奔不知其痛,鲜血洒满了张敢先的兜鍪铠甲,将冰寒的铁片沾染上鲜艳的热血。只因这一下,受强大冲力反震的张敢先虎口业已鲜血淋漓。可是他身形不滞,就在战马将要驰离之时双手攀住鞍鞯,怒吼着奋然一跃,先被拖行数步,接着找稳身形,跳上了马背。
张能奇战栗无措,张敢先也不拔刀,坐在他的身后就将小梢弓套上他的脖颈,继而发力扭动,用弓弦勒住了咽喉。张能奇登时气窒,双拳挥摆了几下便即无力松瘫。
此时战马因失血过多,也慢下不少,蹒跚摇晃不止。张敢先便趁着这个时候,手箍着昏迷的张能奇跳落地面。
将张文秀与张能奇绑在一起后,张敢先问已停止齐射亦带着人马冲杀下岭的马惟兴道:“献贼身在何处?”
马惟兴满头大汗道:“未曾见着其人,正在寻找。”又道,“北岸贼兵死伤殆尽,杀得贼渠王之邦、吴子胜、郭有名等,俘虏贼军师王秉贞、薛正贤。南岸的贼兵一哄而散,我军正要渡河追击!”
张敢先点头道:“干得好,但献贼未得,这仗就不算打完。东、南、北三面要么是河水、要么是我军,献贼走不了,必是往西面的山里跑了,你带着人马收拾此间局面,我去追他!”说罢,旋即点出十余骁勇之辈,随着自己马不停蹄向西而去。
西面五里外,张献忠单人匹马,正落荒而逃。
纵横天下十余年,这是张献忠从未遇到过的场面。从前无论多么落魄势蹙,他始终还能呼朋引伴,有着众多人马簇拥追随。可现在,除了一匹满身疮痍伤痕的战马,夕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