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片固定了轮子,前后相连,组成好几道车墙,车墙前后,则临时铺满了铁蒺藜、留客住等锐物。鸟铳手部分在车墙之间自由射击。红夷炮与大佛郎机炮也俱从空隙处探出头来,轰然不绝。长枪手倚靠障碍掩护,随时待命,与铳、炮合力抵抗。
这样的战术曾经因为呆板与迟钝被赵营摒弃,但那只因寻常野战双方互不知底,难以适应纷繁的战况。但现下这场战斗不同,郭如克料定了顺军必然也只能强攻,所以才能随机应变、见招拆招,从容摆出铜墙铁壁,等着对方来撞。
可饶是有着万全之策,遭受迅猛乃至狂暴的顺军三面围攻,赵营大阵居然一度出现了松动。正面杨彦昌部日薄西山,赵营与御寨联手占据绝对上风。马世泰一侧与青桐营对阵,伯仲之间。唯有高一功亲自带领的一侧,攻势猛如狂潮,人马合一,均有进无退,镇筸营的车墙被连毁两道,半个时辰不到,伤亡已然接近三分之一。
“闯贼与我军死伤相当,但个个死战不退,前冲罢了后冲又至,轮番不休!”
镇筸营一侧的劣势很快为郭如克得知。
“镇筸营左哨把总周......已战死......后哨队长刘......已战死......”
“够了,别说了,传令给贺人极,让他带兵直接穿过本阵,支援镇筸营!”塘兵喋喋不休报着战死军官的名字,郭如克不胜其烦,挥手打断。
塘兵退去,孔全斌担忧道:“贺人极守在我军后背,调去镇筸营若让闯贼钻了空子,本阵堪忧!”他青桐营那侧在中军官郭天才的顽强抵抗下尚能维持住战线,因此认为镇筸营那边的劣势处境被周晋有意夸大了。
“镇筸营的兵不像你我,其多是辰州土兵。野战自是悍不畏死,战力强横,然而毕竟野性难驯,纵然多家训练,行伍秩序配合终究还是差了些。平时混战激斗得力,可要真遇到时下这般需紧密配合的战阵,难免露出破绽。不救周晋,侧翼被闯贼突破,本阵一样难逃一劫!”郭如克面目严正道。
孔全斌点头称是,只过须臾,本阵后方狂风带起草灰,贺人极率千余马军纵贯阵列,马蹄雷动,直冲危若累卵的镇筸营一侧。
“擂鼓,助威!”郭如克喝令。
能派上前线作战的兵士都已陷入鏖战,郭如克所在的本阵只有寥寥数十兵士护卫。谋略已尽,胜败与否,全看敌我双方谁能撑着一口气坚持到最后。
“我来!”孔全斌箭步跃起,抢过兵士手中鼓槌,用力擂向宽阔如桌的鼓面。老水牛皮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