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左梦庚哪里,咱们就装聋作哑吗?”俞泰交小心道。
袁继咸轻摇其头道:“当然不。小小风波,恐怕已定天下大势。逆势不可为,顺势方为正道。我听说昨日城东府库的钱粮已经与左、方两军交割完毕了?”
“大体交割完了。但实际拨付钱粮因为霉馊、腐蠹、损耗等原由,不能和账簿比齐。左梦庚的人把细,锱铢必较,一定要求全额拨付,一分一厘也不得亏少。我江西诸衙门向有清誉,怎能在这种小节上给人嚼口舌,这口气当然是要争的。学生已经吩咐,一应缺额明后日全数给他军队补齐,看他还能说什么。”
袁继咸微笑着摇摇头,看着俞泰交的眼神温和了许多,口里却道:“与别人合伙做事,不占便宜是首要。说起来容易,但多少人事到临头,就为了那一文钱一分利反目成仇。你是克己的人,这点做的很好,但还稍嫌不够。”
“请老师指教。”
“你要设身处地想,所谓不差毫厘,在你看来是仁至义尽,但在对方眼里却是基本要求。你做到了,只能算中庸之举,做不到反而是失信失义。”袁继咸轻声道,“两方利益都保证,不咸不淡。若是在不损害咱们固有利益的前提下能多给对方提供些好处,看似吃了亏,但其实这样的意外之喜能让对方记住你的好处,换来的是两方关系的加固,对往后长久的合作发展大大有利,你说最后赚了还是亏了?我看,是一本万利的好事。”
“老师的意思学生稍有领悟。”俞泰交若有所思道,“老师说过,赵当世值得结交。”
“值得两字,不在你我,实在江山社稷。”袁继咸纠正他,“何腾蛟这人我接触过,也是口口声声矢志为国鞠躬精粹死而后已的人物。可惜到头来仍是走了岔路,他以为自己做的事有助大明,其实是真正损人不利己的蠢事。”
“何腾蛟想干什么?”这最关键的一层俞泰交始终想不通,一头雾水。
“你不知道也罢了,我也只是凭现有各方的一些线索推测的,不好妄语。这件事已经尘埃落定,你亦不必纠结。”袁继咸给他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总之赵当世那边,我江西必定是要跟他接着合作的。回到我刚才说的,你补足了钱粮不够,不如从我之言,再到城西府库调拨些钱粮给左梦庚。”
“再调拨些?”俞泰交诧异道,“这不是损了咱们自己的固有利益了吗?”
袁继咸道:“城西府库我之前去走访过,据那里的粮官说,乙字三号仓至丁字二号仓有几批稻米是两年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