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识过太多大风大浪的刘瞻,居然感受到了某种潜在危机,或者说是隐隐存在的暗中窥视。要说身居国朝宰辅的序列,能定期参与政事堂的合议,并受内朝专门召对的计相。
除了例行配属的防阖、仪卫之外,在身边有一些朝廷的强力衙门,或是隐藏身份和使命的特殊人员;也是司空见惯的事情。甚至有时会与之达成,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乃至充当暗中的沟通渠道。
但是,这一次却完全不一样。而这一切的起源,就是在江畋破获安西、北庭的酌金劫夺大案,覆灭了万里沙之后。他私下启动了对历年诸侯酌金的复查,并发现了不同程度,无法入账的隐形亏空;
更是被劫夺走的那几批酌金,难以企及的巨大数目。再加当初在重伤垂危之下,为了续命而接受植入物的手术成功,似乎也让他获得了超乎年龄的健康体魄,也变相挡了许多人预谋好的坦途大道。
因此,他早有觉悟和决毅,哪怕背负上眷恋权势的骂名,乃至无法全身而退的巨大干系,甚至是身败名裂、莫名横死的代价,也要在最后在位的这点时间内,将这件利害攸关之事给翻到明面上来。
因此,这一份手书固然是他的诀别,同样也是一种变相的托孤和交代后事;因为,这一路作为信使远赴北庭传书的,正是他的孙子刘旋已。指望在万一刘氏一门有事时,能让最后的血脉获得荫蔽。
或者说,在某种程度上众所周知的事情;也许这天下最安全的地方,除了长安城内的清奇园,和里行院的底下本部之外,就莫过于此时此刻江畋的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