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这与范晋川在翰林院左春坊这种闲散之地,一坐就是六年之久有关。到底是天子脚下,惹人瞩目,再是师生,偶尔也得避讳。可范晋川杵在这种清贵倒清贵,跟权势地位扯不上半分关系的地方,也就不用太多避讳了。
范晋川又是知礼懂礼之人,经常上门来问安问学问。处久了,人都是有感情的,自然感情深厚。
可若说总是惹得宋阁老发怒最多的门生,也是范晋川。此子聪慧过人,却正直迂腐有余,有时候宋阁老也被气得恨不得跳起来给他两记耳光。
这次范晋川出京以后,除了初到任时,给宋阁老写过两封报平安问好的信,就再无过多的来往。及至范晋川上书两淮盐政弊政横行之时,宋阁老也给其来过两封信,却都被范晋川置之不理了。
现如今的范晋川早已不是当年还没出京的他,也能看出宋阁老送信的意思,可惜他有违了师命。
所以这趟宋阁老命人请他去的意思,还用再细述?
抱着这种沉甸甸的心思,范晋川踏上了宋府的大门。
宋阁老还如范晋川记忆中,一身旧衫,面上带笑,满是和蔼。不像是个位高权重的阁老,反而像个不出世的隐人。
范晋川父亲去得早,所以对父辈的影像,他一直投射给了宋阁老,曾想过若干年后,当自己一酬壮志功德圆满之后,也能像老师这般有着这种闲庭信步的悠哉自若,他此生也算不虚行了。
可今日,也不知是太累的缘故还是怎么,远远看去他心中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
这种异样并未持续太久的时间,因为宋阁老开口叫他了。
“站在那里做什么,进来。”
范晋川走了进去,正想解释一二,却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言语。
“坐,我让管家泡了你最喜欢的茶。”
范晋川来到椅子边坐下了。
问了些范晋川身体可好精神可好,他娘精神可好身体可好之类的话,眼见有人来说可以吃饭了,宋阁老还是没有提之前他去信,却被范晋川置之不理的事。
“老师……”
“你想问什么?”
“就是之前您去信……”
“你是想问我为何不询问去信的事?”见范晋川点头,宋阁老失笑道:“他们虽是我的门生,到底我只是座师,不是爹娘,管不了那么多。你们都是一家之主,有的甚至做了父亲祖父,自己做了什么,心中该有数才对。基于师生之谊,我去信询问一二,至于子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