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可欣脚下一顿,略带茫然地看看豹哥那“黄鼠狼给鸡拜年”般的笑容,再看向自己的弟弟,只见后者又乖乖坐回了原位,颓然地耸拉下脑袋,登时,她心头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稳了稳心绪,吴可欣还算淡定地从豹哥手里接过协议,才看了两眼,就再也没法淡定了,以四打头的六位数字欠款,让她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
人家是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骆驼,可四十万对工薪阶层来说,哪是一根稻草,那是块巨石。
浑浑噩噩地将五六张纸翻了翻,吴可欣也心思看仔细了,那些个她弟弟亲笔签名上的鲜红拇指印,就和此时她心头滴着的鲜血一般,俏脸之上,也是浮现了一抹无力的憔悴,这一次,是真的回天无力,家里头就一套小三户老公房,父母一个病退一个退休,加姐弟四人居住,要是卖了还债,以后一家人喝西北吗?
“吴小姐,这是你弟弟前几天问大飞借的,最近大飞手头比较紧,也就是前天,把这笔账转给了我,你看”豹哥一脸爱莫能助的苦笑,目光在吴可欣的身上游弋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狡诈与贪婪。
谁让吴家出了这么一个活宝,有这么一个坑姐的弟弟呢?
放水钱的圈子不大,之所以大伙儿都愿意借钱给无业状态的吴斌,一来这小子家里有套房子,老吴夫妇把这个小儿子当成传宗接代的心头肉,不怕最终成为死账,二来还是瞄上了这小子有个在大公司当经理的姐姐。
高利贷是把杀人不见血的刀,而敢于举起这把刀的人,没一个不是心狠如石之辈,在他们看来,吴家远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哪肯这样轻易放手吴斌这只“肥羊”。
“小斌,这笔钱又是怎么回事?”吴可欣强自冷静地问弟弟。
“我,我打麻将输的”吴斌埋头到胸口,声音细弱蚊蝇。
“你给我说清楚。”吴可欣的声音在颤抖。
“上周三晚上,大飞他们叫我去喝酒,然后就开了一桌,一桌麻将,一直打到天亮,我输了二十六万,写了四十万的条子。”吴斌哭了起来,断断续续地说道。
“小吴子,话可别乱说,大飞可是四十万一分不少汇到你帐上的,要是赌帐我可不会接受。”豹哥面色一虎,沉声说道,这是放水钱圈子里的惯用伎俩,明明是赌帐,却是会通过银行走账,坐实双方的借贷关系。
“你以为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你没救了,你怎么不去死,我没你这样的弟弟。”豁然间,吴可欣嘶声吼道,将借条扔在吴斌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