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时下时停,一直持续到下半夜,才算是真正的歇了下来。
或许是雨声有催眠的作用,杜春风啃着馒头,不知不觉间竟睡了过去。待雨停的时候,他已是一觉睡醒,躺在船舱里翻来覆去再无睡意。
他伸了伸懒腰,特意用脚踹了踹睡在边上的有顺叔。
没想到平时一向警醒的有顺叔,竟难道可贵的睡死了过去,并无半点反应。
大约是上半夜风大雨急,有顺叔忧心货船的安危,一直没敢睡着,直到下半夜风住雨停,才宽心的睡个安稳觉。
人凡是从极度的顾虑中一下子解脱出来,总有那么几个时辰会睡的如同死猪一般。
那么,木箱里装的到底是啥?
这是杜春风的一块心病。
如今见有顺叔如此情形,他熬不牢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杜春风捡起自己的衣裤,拿在手上,轻手轻脚的推开舱门,溜了出去。
到了货仓,窸窸窣窣的穿好了衣服,屏住呼吸,细心的听了一会儿,见有顺叔仍是打着呼噜,睡的正香。
老天开眼,也有这么一天。
杜春风心中暗暗窃喜。
他踩着船舷,小心翼翼的到了船头,找了个隐蔽的位置,蹲下身子,摸出一把早就藏在那里的匕首,准备在某个木箱的角落里开个小洞,一探究竟。
夏天的雷雨,正哗哗下着的当口,那是乌天黑地,电闪雷鸣,狂风大作,煞是吓人。可一旦真的停息了,便是很快云开见月,月朗风清。
今儿又恰是阴历十六,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月华如练,照的船上清清楚楚。
杜春风心想,真是天助我也。
他持着匕首,准备动手。
忽然,与货船并排拢在一起的客船上有动静传了出来。
杜春风心中一惊,连忙压低了身形,躲在木箱后面,探出一个脑袋看了过去。
但见客船的舱门悄悄被里面的人打开,出了一个身穿黑色紧身衣的人,在月光的照射下,从身形上看,八九就是乔婶。
乔婶伸着脖子四处瞧了瞧,见没有什么动静,便轻手轻脚的下了船。
这三更半夜的,乔婶下船做什么?
竟然还穿着夜行衣?
联想到在闻堰码头上,乔婶莫名其妙丢勺子的事,杜春风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他丝毫未作思索,便做了跟踪的决定。
乔婶下了船,并未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