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皇帝陛下,收到了江南的消息,京城里其他大人物,比如说几位宰相的家里,都或早或晚的,收到了江南的消息。
事实上,皇帝收到书信的当天傍晚时分,告病在家的宰相崔垣,便接到了东南的情报,来给他送情报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侄儿崔绍。
此时的崔绍,已经不复先前在宣州时候的贵公子模样,这两三年时间,他先是跟着朝廷到了西川,又从西川回到京城,再加上在那些军头手里受了不少委屈,这个时候,脸上已经多了不少沧桑。
整个人看起来,一丁点也不年轻了。
“伯父。”
他将文书递给崔垣,躬身道:“事情,大概就是这个模样,朝廷罢免李云的文书,虽然送到了费宣手里,但费宣拿到文书之后,根本就没有去见李云,而是离开了金陵,在江南各州郡巡视刑名诉讼。”
“甚至,他巡视江南用的名义,也不是江南道观察使的名义,而是李云在金陵自己取的名字,称作提刑按察使。”
“提刑按察使…”
崔相公坐在一张躺椅上,眯着眼睛琢磨了一下这五个字,然后又看了看崔绍,缓缓说道:“承宗,坐下说。”
崔绍应了一声,从旁边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了崔垣面前,神态很是恭敬。
“你在宣州的时候,接触过这个李云?”
“接触过,那个时候,他还不叫李云,而是叫做李昭。”
崔绍把宣州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崔相公听了之后,若有所思,开口道:“这么说,他当初能在宣州组建缉盗队,最后得了苏靖的赏识,还是因为有承宗你的手令。”
“正是。”
崔绍苦笑道:“不过那个时候,侄儿并不怎么看得上他,与他之间,更多的是合作关系,谈不上提携。”
这里,他还是为自己隐瞒了几句,当初在宣州的时候,李云差点没跟他干起来,若不是后来,崔绍这个刺史对李云有用,他根本不可能竖着离开宣州。
再后来,崔绍去参加了李云的婚事,双方关系缓和了一些,李云也就不好意思再派人弄死他了。
“这个李云,大有意思…”
崔相公躺在椅子上,眯着眼睛望向天空,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几年时间,便能创出这么大的家业,已经有一些人主之相了。”
说到这里,崔相顿了顿,继续说道:“说起来,还是杜家聪明,早早的下了注,现在的李云,只要吃下淮南道,便至少是两三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