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上衣衫,从另一边的殿门悄然退出去。
“进来吧。”
听见老朱相召。
随侍的太监这才捧着信使今日送来的密奏和日报入内,放在了趴在池边的老朱面前,替他擦干双手,再将报纸摊开。
而当老朱接过报纸,看见今日头条的一瞬,一双挤满了鱼尾纹的眼角都忽的舒展了几分。
这就是孔家的“结局”吗?
大手啊。
而当他看清其中的内容。
心中更是一阵唏嘘。
朱标安排宋濂牵头重新校订《官学》之事,他自然是知道的,对他而言,这是自家儿子积累名望,收拢天下读书人之心的一步好棋。
心里自然是支持的。
可之后,派道衍留守苏州府坐镇协调,而道衍与宋濂又分别请来了孔家北宗和战乱流落的孔家南宗,一同参与官学校订时,他就察觉到有些不对了。
就算要借孔家的名头。
不管是借孔家名望来捧,还是踩着孔家的声誉踮脚,给这部校定的官学的正统性背书,有曲阜孔家一脉就足够了。
何必特意找南宗孔家来添堵。
乃至于都弄出了一府读书人被造谣煽动,聚众暴乱的事来。
老朱还预想着常升要怎么将苏州府的局面收场,曲阜孔家居然就爆出了构陷杀官的丑闻?
要说其中没有猫腻,他朱字就倒过来写。
倒不是说他不相信曲阜孔家能做出这种事,毕竟这些读书人的“仁义道德”,他老朱早就勘破了本质。
他只是不相信。
堂堂一个传承千载的孔家,借着被撺掇生事的应试举子的掩护,让死士弄死一个朝廷九品官,居然能这么迅速的三司查出真相。
他们要真有这效率。
朝堂上的官员,就不会一年里被换了一茬又一茬了。
加之这道衍是常升举荐给朱标的。
他要不怀疑这背后没有“助力”没有常升的影子,就算他老朱脑子没长。
老朱放下报纸,又拿起了关于今日朝会记录的密奏翻看起来,看到朱标对孔家最终的处理,是拿一封未加盖大印诏书作为敲打时,他的面上无喜无悲。
沉思片刻后。
他将奏书向前一扔,从汤池中起身。
宫女内侍连忙从一旁捧着锦帕和衣袍给他更衣。
他一边更衣一边说道:“去,将这月余的密奏全数给咱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