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等撺掇族人南下,联络江南儒学大家,除了有分润教化功劳之念,亦有不将鸡子置于同一篮,广撒网之想。”
“此一心为公,有何过哉?”
坦荡的自述回荡密室,不过片刻,又被头顶的流水之声冲刷而去。
孔希学沉思良久,方才发出一声感慨。
“阳谋,都是阳谋。”goΠъ
“孔家失了警醒与敬畏,有此一劫,合乎天理。”
“苏州府一行族人即已深陷,各房便莫要再生枝节了,好生照顾他们的家眷,莫要寒了族人之心。”
听见这话。
在场的族老近半都急了。
那些被惩处的族人,可都是出自他们各房的年轻俊杰啊,未来至少都是挑一房大梁的存在,要是真让他们认罪伏法,有了这般污点的他们,将来便在无资格操持各房重任。
一旦没了他们。
各房培养他们的资源投入平白折了不说,还将立刻陷入青黄不接的境地。
这是在掘各房的根呢。
“族长!”
“事关各房传承,怎能如此草率!南下的这些可都是族中俊杰啊。”
“焉能不救?”
听到这里,孔希学终于盛怒了。
阴沉的面庞在光柱的半笼罩下更显怒不可遏,起身抄起面前的圣旨就朝阴影中的族老砸了过去。
随着一声惨叫声。
方才还七嘴八舌的族老们霎时便噤如寒蝉,只空余一个被砸中的倒霉蛋压低的抽冷的吸气声。
“若非是同族,就汝等这些时日所犯下的蠢事,不必皇帝下旨申饬惩处,吾都恨不能将汝等连带那些南下的族人一同逐出族谱!”
对于这些围绕着孔家而衍生出来的各房分支。
逐出族谱,恐怕是比将他们活活打死,还要严厉万分的惩罚了。
“那些族人是你们各房的才俊不假。”
“可孔讷就不是吾之独子,一同被审的,就没有主房的族老么?”
孔希学咬着牙,从牙缝中一字一句的吐道。
“虎毒尚不食子,吾难道不欲救吾独子于水火呼?”
一众族人皆尽沉默了。
良久。
孔希学才终于控制住自己的盛怒,重新落座。
而那砸人的圣旨,也被擦干了血污,掸去了尘土,重新捧回来石桌上,仿佛只有那被血污浸染的一角,方能证明这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