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里刨食的穷苦大众而言,这可是摸得着看得见,板上钉钉的利好。
更别说,肉眼可见能期待实现的根治乡野官吏,巧立名目,增收赋税的油水。
这可都是从他们身上榨出的民脂民膏啊。
“太子殿下仁义呀!”
人群中的老农激动的声音发颤。
其他的百姓同样神色激动。
自老朱打天下,鼓励农耕减免税赋以来,这可是他们为数不多感受到的朝廷恩泽。
毕竟羊毛出在羊身上。
因为时代的局限性,小农出身的老朱纵然再明白农稳则国稳的道理,却也不可能减免掉农户的赋税。
要是没有赋税。
他拿什么平民乱,拿什么治天灾,拿什么御外敌。
然而,就在这时候,有人却冒出来一句煞风景的话。
“大人,草民有一事请教。”
“朝廷这赋税,能一碗水端平吗?”
春闱官员抬眼望,说话的是农户中一个模样,不算精壮的汉子,穿着一身没有补丁的麻衣,面色还算红润。
一旁的小吏连忙上来介绍,此人乃是这附近少有的果农,种出来的梨甘甜多汁,专供养府内几家富贵人家享用,小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看他面无异色,不像是来捣乱的模样,春闱官员还算客气的点点道:“当然,本官所言哪里有疏漏吗?”
来人站到了人前。
大大方方的问道:“既然如此,草民斗胆一问。”
“若是朝廷一碗水端平,草民的地里只产甘梨,补种稻谷,每回交税,草民却得先将这甘梨换做了前银再行购买稻谷交税。”
“这甘梨的耗损,赋税期稻谷涨价的亏输,一来一回可都是草民的血汗钱,草民可否用地里的产出直接抵税呢?”
这个问题,显然超出了在场春闱官员及两名候选官员的知识范畴。
但。历经过岗前培训的村委官员很是熟练的从衣袖中翻出了随身的小册及细毫道:“此事确系本官疏漏,亦属税法漏洞。”
“本官会详细记录一并呈送朝廷。”
“但本官到任前,朝廷对此类情况亦有指点:“桑麻,生丝等其他田产,可按市场均价增一文,折银抵税。”
“同时,你找到了此番赋税改制中的漏洞,按照朝廷规定,赏银五十文。”
“按你家田亩应征的赋税,汝只需交粮三斗或是折银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