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男子踏入庙门之后,发现这野庙内部却不同外面般破财不堪。
一方小庭院,虽不说是如何装饰,反而是显得有几分安静。
小院中央有一个大水缸,男子走进一看,缸中还有几尾野鲤在其中。
兴许是身处深山的缘故,这几尾野鲤竟是对男子“熟视无睹”。
正当这时,有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施主,数年不见,可无恙乎?”
男子抬头,只见从庭院里,走出一个身穿破旧袈裟的老僧。
男子自然是认识这个老僧的,当年他与她成婚之前,他便随她来过此地。
男子站定,轻轻行礼,缓缓开口,“难得方丈挂念,白难还好。”
依她所言,要不是这老僧下山化缘时在半途捡到她,她与他的故事倒也不必发生了。
老僧淡然开口,“数年不见,倒是苦了施主了。”
老僧虽然深居这深山,也免不得十日八日要下山一次,对于这男子的处境还是知道些的。
老僧怅然道:“古书讲情之一字,最是沾染不得,是故我佛才对弟子言明,视为我禅宗最大恶。不过当年子衿为老衲于荒山所拾,老衲观其眉目,不似我佛之人,原本无收养打算,怎奈世道如此,老衲也只好将她抱回,教些儒家周夫子读物,后来她说要下山去看看,老衲也并未阻拦。”
“后来子衿带施主来见我,老衲观你与子衿面相相冲,老衲虽有心阻拦,但却是拗不过子衿这孩子,老衲也就罢手,出家人虽不问俗事,但十数载春秋,老衲与子衿虽没师徒之名,却是胜似。”
“再到后来,你扛棺来此,说起来,老衲清修数十载,见子衿如此,却仍是忍不住伤心落泪,实在有愧我佛。”
“我听说施主为来此,已然是孑然一身,可有此事?”
这个前半生戎马生涯,现在已是无欲无求的白发男子,轻轻摇头,“白难恨就恨在当初没能看透俗世繁华,若是早看透,子衿与我,断不会如此。”
老僧缓缓摇头,开口道:“此乃命数,无可奈何。当初子衿带施主上山之时,我便告诉过子衿,不过当时子衿却没有相信罢了。”
天军侯顿了顿,喃喃道:“命数,都是命数,命数!”
忽而,他猛的抬头,大声道:“哪里来的命数,谁给定的命数,谁又有资格为我定命数。”
天军侯双眼泛红,白发飞扬,四周内气激荡,震的这方小院尘泥四起,而院中的水缸也隐隐有了丝丝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