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弼刚刚才长舒一口气,便又听到苑文庭又开口淡然问道:“李弼大人,您既然是这工房主事,主持兴修水利措施这些事,应当是你李弼大人职责范围内吧?”
李弼忽然觉得有些不对,一怔,还是点头说道:“的确如此,可……”
苑文庭摆摆手,眼中已经有了些寒意。
“那我请问李弼大人,今年户部拨了多少银子用于兴修水利,各州郡又分到多少,这永秀郡又有多少。可能这上头总会有些人对这笔银子有些想法,可怎么看,总归都会有银子入到你们郡里吧,那你告诉我,这些银子哪儿去了,为什么本官没在你永秀郡里看到任何一座新建的水车,没看到任何一架架槽,为什么!”
苑文庭忽然眼底满是寒霜,一拍惊堂木:“户房主事给本官站起来!”
堂间,一个微瘦的中年官员缓缓起身,苑文庭不等他说话,便自顾自说道:“他工房建不起这些东西,只有两个原因,一个是他贪污了这笔银子,而另一个则是他根本就没拿到银子,自然也就没银子去建,你身为户房主事,你告诉本官,银子在哪儿去了?”
户房主事颓然低头,不敢去看苑文庭那好似要杀人的眼睛。
苑文庭冷笑,看了一遍这堂中的诸多官员,“各位大人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本官来做什么,没错,本官就是来摘你们的官帽子的,也别说什么冤枉的之类的话,本官都替你们害臊,诸位大人都是读过圣贤书的吧,可圣贤书上哪一本哪一页说了当官是为了捞钱的?本官来这郡城之前,曾走了一趟乡下,碰见个年迈的私塾先生,他说当年有个叫王得意的人便是在他哪儿学的识字,现在了不得,在郡里当官呢。说起这个王得意的时候,这老先生仿佛来了精气神,一下子都精神不少,并且一直说这个王得意是好官,是个青天老爷,本官也愿意相信他是个好官,那各位大人谁可以告诉本官,谁是王得意?”
堂间一片鸦雀无声,无人说话。
那中年文士终于站起身来,轻声道:“我叫王得意。”
苑文庭看着这中年文士并不着急开口说话。
叫王得意的这么一个俗气名字的中年文士自嘲的笑了笑,“那老先生叫鄢礼逢,是我的第一位先生,我记得很清楚,当年村子里只有一间破旧城隍庙改作的私塾,老先生当时也没这么老,只不过因为年轻时候看书看坏了眼睛,所以总是把书拿的遮住大半张脸,一起念书的同窗们大多便因为如此便不肯好好念书,倒是我一字一句都把老先生所讲的记得很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