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安一入秋,风大不大不好说,可反正一天天天气便要瞅着凉爽下来了。
户部尚书苑庄府邸前有来人拜访。
晋南衣在院子里温了一壶酒,看着苑老大人盖着一袭雪白狐裘微眯着眼养神,不曾多言。
来人入府是由苑庄亲自接进来的,本来这些时候苑府的来客便众多,只是不是人人都有幸能够入府的,只不过这一位来到府门口时,门房很快便把消息传了进去,那位一直没睁眼的老大人听到来人的名字,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多说,苑庄不用去猜老祖宗心思,便将那一位请了进来。
苑老大人躺在躺椅上眯眼看向来的那个双鬓斑白的老人,笑了笑,艰难的招了招手,沙哑问道:“高小子,今日不去疏谏阁想想如何应对老夫,非要在老夫面前望上一望老夫还能活上多久?”
现如今正是朝堂之上如日中天的宰辅大人站立在苑老大人不远处,微笑不言。
苑庄看了一眼老祖宗,又看了一眼晋南衣,不敢多待,缓缓离去。
宰辅大人这才走过两步,来到老大人身旁的椅子前坐下,也不见生,看着还在温酒的晋南衣,笑着说道:“晋先生现如今贵为天底下头一号的刀道宗师,还有如此闲情雅致,还当真是极好,不过尚未入冬,便开始温酒,实在是有些心急了。”
一身文士大半的晋南衣摇摇头,只是说道:“像宰辅大人这般庙堂重臣,自然是知道未雨绸缪的道理,晋南衣虽然只是一介武夫,只不过仍旧是还想着早作准备,况且现如今这陵安这般冷,谁知道冬日时温酒还有没有故人?”
其实不管外面的人如何如何对于苑老大人的生死如何担忧,也只是不敢当着苑老大人的面这样说的,毕竟在这样一个老人面前说这些,还真是算作有些刻薄,不过晋南衣作为老大人的老友,对此还真不是太在意。
既然是晋南衣都不藏着掖着,宰辅大人也就不好绕弯子了,他看着面前这苑老大人,轻声道:“老大人何时西去,高深可就要在朝堂上掀起风浪了。”
老大人努力睁眼看见,视线浑浊的打量这宰辅大人,呵呵一笑:“高小子,你终究还是怕了老夫。”
宰辅大人不以为意,轻声道:“老大人是神龙年间的名臣,历经宦海,门生故吏一样不少,高深自然不能不防,只不过新政一事乃是高深毕生之夙愿,万万不敢半途而废,既然老大人不许,高深只有另辟蹊径了。”
老大人平静道:“老夫其实早已经预感到你高深新政一出,整个大楚翻天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