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安这座朝堂总算是开始重视江南那场叛乱了。
在兵部尚书王同现进宫之后的半日之间,其实陵安一点都没有闲着,先有疏谏阁的一道道政令发往三省,而三省的大小衙门一点都没敢疏忽,在那位尚书令大人严明见的主持下,很快便发往大楚上下各地,这是宰辅大人对于这场叛乱最开始的布置,三省一点都不敢马虎。
只不过在处理完这些政令之后,三省衙门有不少官员都能看到平日里一直都不苟言笑的尚书令严明见居然在衙门前的小院子里站立了整整半刻钟,而且期间一直在念叨,内容大抵没人听得清楚,可最后人人可见的是这位严尚书令,面朝江南,居然是在笑。
仰天大笑。
很显然,这个老人不是不知道屈陵和高深的打的赌。
他就站在中书省衙门前的院子里,对着南方郑重的开口说道:“姓屈的老小子,既然你都赌赢了,之后怎么办?我可一点都不信你没有后手。”
清风拂过,让那颗就在衙门院里的杨柳枝叶摇摆。
严明见哈哈大笑,大笑着返回衙门里,开始收拾这个烂摊子。
王同现出宫之前,先有一架马车出宫来,驾车的一位神态平常的中年书生,马车简陋平常,可谁都想到,就在马车里有两个老人相对而坐。
一位是权柄整个大楚无人可及的宰辅大人,另外一位虽说名声不显,可到底能够让皇帝陛下慎重对待,也不是什么普通人物,或许说起这一位的学生,那位上一任观星台太常大人,兴许知道的人也还要多些。
只不过在马车里,那位宰辅大人,看着对面那个枯瘦老人,其实心情很复杂。他一介读书人,素来学的都是道德文章,圣人学术,可从未面对过像是这老人一般的读书人。
宰辅大人愿意称对面这位一句老先生,不仅仅是因为这老人活得时间活得长而已,还因为他其实很愿意相信对面这一位是一名真正的读书人。
真正的读书人,肯定值得被敬佩。
只不过面对着这样一个读书人,直到现在,宰辅大人也只是知道对面这老人其实和他一个姓,都姓高而已。
马车缓缓出宫,宰辅大人心情开始平静。
片刻之后是高姓老人率先开口,他乐呵呵笑道:“高深,你知道老夫这辈子掘了多少人的墓吗?”
高深平淡摇头。
这种事情他不知道其实很正常。
高姓老人一拍脑门,“其实老夫也忘了,只不过老夫这辈子掘